对面秒回一个眼戴墨镜,嘴角邪笑,手比中指的黄豆表情包,紧接着又甩来一个定位。
林渡回以狗头噙花表情包,乐滋滋点开定位,顺着蓝色箭头,拐了个弯走进青石板铺就的宽敞大道。
道路两旁是一户挤一户的四合院,青松翠竹应接不暇,林渡越发觉得这地选的妙,在这谈情说爱,显得他们的爱情多高雅,林子里来一炮没准都能称之为艺术的发泄。
他琢磨的实在美,想法一旦构建,实施便成必然。
林渡脚步轻快,抬头审望哪处景适宜时,一个不妨和一双凶神恶煞的绿豆眼对上了。
出门忘看黄历,右眼狂跳,爱情路上遇小灾。
“我擦!”
前脚迷路,后脚撞狗,果真应了那句话祸不单行,福不双至。
如果怕狗还能分等级,那林渡一定位列前茅,霸占首级。
长毛狗个不大长的却凶,呲牙咧嘴,獠牙毕露,贪婪的涎水流淌,它正虎视眈眈窥视着。
林渡腿肚子打颤,如果说人的整体是一部气机,那他现在一定是向下坠的气机。脚如高空坠石嵌入地面,无法阻止他疯狂冒汗的手心,他只能尽量屏住呼吸。
可这显然不管用,眼前明显是只吸敛肚子的丧家犬,饥饿的动物从不掩饰他捕猎的目的,它黝黑的鼻子反复嗅着,外露寒芒的尖牙上下磕碰,像是案板上“嚓嚓”摩擦的利刃。
凶犬指爪勾起的瞬间,林渡飞速运转的大脑如一段乱码,嗡嗡作响,彻底死机。
电影里常有以暴制暴,狂徒压制凶徒等屡试不爽的片段,大多都是勇猛一方获胜。可林渡做了一个最不可取的决定落荒而逃。
恐惧被狗鼻子嗅到,丢盔卸甲的一方注定在这场对峙中惨败,凶犬如非洲草原上捕食的霸王,它一路乱吠,蹬开了四条健硕的狗蹄死死锁定林渡。
林渡玩命狂奔,凶猛的狗吠和他凄惨的喊叫此起彼伏,声声凄厉盘旋入空。
身后的穷追不舍让他深处绝望深渊,他扯开嗓子嚎啕求饶∶“狗哥!你饶了我吧,我身上没个二两肉,大热天的,一身臭汗,你出身大院,一看就爱干净,换个配得上您的追成吗?”
狗哥回以两声不赞同的怒吠。
“我劝你你还不听,要我给你跪下吗?”林渡这次是真觉得自己要命丧此地了,他费尽口舌之力,把住最后防线晕头飞奔。
“别追了别追了!你四条蹄子非我和我这两条的比,您公平嘛!”
正当他要泪洒此地之际,陈怀生那熟悉的背影撞进视线。
林渡仿佛看到了天使米迦勒,黎明曙光在眼前灼目闪耀,他面露喜色,好似抓到了救命稻草∶“陈怀安救我!”
陈怀安闻声转头,四目对视的刹那,林渡看到他面目在瞬间扭曲,他低头恶啐,然后拔腿狂奔。
从头到尾只给身后的林渡留下两个字“我操!”
他被见死不救了。
林渡有一瞬间呆滞,他腿上动作稍停,满脸不可置信。身后恶犬的嚣张气焰转瞬又将他拉回现实,他咬了咬牙,咆哮道∶“陈怀安你跑什么?”
“他娘的我是傻×吗?有狗啊!”
说的有,林渡难得失语,稍作闭嘴,继而又气喘吁吁道∶“我跑不动了,你慢点等等我。”
陈怀生反驳他∶“跑慢点岂不是要替你挨咬了!”
林渡说不出话了,他是真跑不动了,腿如灌铅,喉咙充血,肺部火辣,刚消散的恐惧再次铺天盖地袭来。
正当他准备放弃挣扎时,陈怀安咬了咬牙折回来,紧扣他冰冷的手腕,倏地奋起前冲。像是一头活力四射的小兽,浑身用不完的劲,扯着沉甸甸的包袱飞驰向前。
林渡感激涕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