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元帝的身体时好时坏,到了入秋的时候,又倒下了。这一次病得尤其长,几位皇子都在宫中侍疾,一个都没有放出来。拱卫皇城的五军枕戈待旦,御林军、金吾卫,所有的天子近卫都捏着把汗。
如今储君未立,如果皇帝一旦驾崩,恐怕皇城就要乱起来。
“皇上召皇长子觐见。”总管太监走出来,对坐在厅中的一群皇子道。
皇长子一瞬间喜上眉梢,又迅速换了一副哀戚的面容,整理衣襟走了进去。
“不就是年纪大吗?有什么本事!””皇子盯着皇长子的背影,啐了一口。
“要是父皇立他,这大虞估计就没几天太平日子了……”五皇子意有所指地瞥了一旁的虞锦棠一眼。
“父皇要立谁,自然会给他扫平障碍的。”三皇子冷笑一声。
虞锦棠仿佛没有听到一般,端着茶盅缓缓喝了一口。不多时,皇长子出来了,太监又宣七皇子觐见。
虞锦棠站起身,弹了弹衣摆的灰尘,缓步走进了内室,与此同时,大殿中的暗处,几道人影倏然闪进内室,快得没让任何人发现。
内室中充满了药草味,庆元帝面色红润地靠坐在床头,在虞锦棠看来,应当是回光返照之像。
“朕恐怕时日无多,这位置,你可有什么想法?”庆元帝静静地看着他。
虞锦棠愣了一下,没想到父皇会这么直接“但凭父皇决断。”
“如果朕要立别的皇子,你会怎么办?”庆元帝直勾勾地望着他,委婉了一辈子,临死的时候,他一点也不想装了,就这么直截了当地问出来。
虞锦棠垂眸,仔细感受这屋中的几道气息。
房梁上是庆元帝的暗卫,大约有三个,各个都是绝世高手,如果一起扑杀上来,他没有胜算。但窗外的房梁上,正藏着他的两个暗卫,大殿外的金吾卫,如今也在掌握之中,只要一炷香的时间,他就可以控制住所有的皇子,威胁父皇写下传位诏书。就算父皇急怒之下咽气了,也来得及把丞相和三公请来,让他们决断。刀架在脖子上,这皇位给谁,那些老头子自然清楚得很。
“父皇便是儿臣的天,儿臣自然希望,这皇位能由父皇堂堂正正地传给儿子。”虞锦棠面无表情地说道。
庆元帝瞪大了眼睛,颤抖着伸手,指着虞锦棠哆嗦了一会儿,突然笑了起来:“哈哈哈,不愧是朕的儿子,有太祖的魄力!”
虞锦棠抬头,看着庆元帝招手,丞相和三公三孤的重臣,竞然早已藏身在殿后。方才一瞬间,虽然晋王什么都没说,他们在后面却真真切切地感觉到了危险,种隐藏在沉默中的杀机,着实令人心惊。此刻,年迈的成国公还在偷偷的擦汗。
“严卿,立诏书吧,”庆元帝闭上眼,“传位,七皇子,虞锦棠。”
丞相面色严肃地拿出已经写好的诏书,在中间留空的位置,写下了七皇子虞锦棠六个大字。而后,由庆元帝看着,盖上了传国玉玺。
京城突然戒严,宫中没有任何消息,宋箫本在衙门里办公,突然来了一队御林军,将户部围了起来,只带走了尚书大人。
“大人,这是怎么了?”有人小声问户部侍郎。
尚书走了,侍郎就是这里最高的官员。户部侍郎已经年近五十,自然比这些年轻人看得分明,小声道:“怕是宫中除了什么变故,皇上召尚书大人前去商议。”
“那我们……”众人有些惊恐地看看外面的军队。
“莫慌,不管有什么变故,我等文官什么都没参与,不会有事的,顶多困住我们一天半天的。”
宋箫皱了皱眉,站在廊前看向皇宫的方向,也不知虞锦棠如何了。
众人在衙门里呆到黄昏,午饭也没吃上,等到太阳快落山的时候,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