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忘风来的时候,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什么都没说,他仿佛明白了什么,又或者在消化着什么。
夏知有时候觉得他像一只受伤的野兽。
但夏知并不在意,他已经麻了,总归谁都不会放过他。
平日里不去想,只是去翻书架上的书。
顾斯闲来了,会陪他看会书,然后问他要不要下棋。
夏知沉默半晌,说好。
这次下的不是五子棋,是正正经经的围棋。
夏知平日里不打游戏就看书,看的书又杂又多,对于围棋的下法,也了解了七七八八。
他没让顾斯闲教什么,顾斯闲要下,那就下。
一局又一局。
几局棋,下得夏知喘不过气来。
明明只不过是几个白子,然而处处都有陷阱,处处都藏着机锋,他下的每一子不是在与人博弈,反而是在步入罗网。
顾斯闲看着棋路,摇摇头。
锋芒太盛,不懂藏拙……太嫩了。
不过也好。
不要太聪明了,太聪明了,留不住。
顾斯闲并不留手,夏知总是满盘皆输。
顾斯闲拿着白子,问夏知:“还要再来?”
夏知睫毛颤了颤,但他重新拿起黑子,“再来。”
“不错。”
顾斯闲一子落下,温声说:“有些道理,在棋盘上懂了,也省得再自作聪明,做些白费力气的事儿。”
“……”
夏知捏着棋子的指骨用力到青白。
回应顾斯闲的,是重重落在白玉棋盘上的黑子。
夏知压着火气。
他想,下棋就下棋,说什么废话。
但他如今四面楚歌,犹如困兽,这话自然说不出来。
至于这盘棋。
毫无疑问。
又输了。
……
贺澜生来看他的时候,倒是偷摸给他塞了个手机。
“你说你。”贺澜生看着他两个包得跟粽子似的脚,摇头说:“作死了吧。”
夏知说:“厕所那个女的,不是宴无微。”
贺澜生掐掐他的脸,“聪明啊。”
夏知瞪他:“是你搞的鬼!”
贺澜生理直气壮:“还不是你心野。”
随后又笑嘻嘻,“这么怕他啊。”
“有什么怕的。”
又开始出馊主意:“下次那个神经病再吓唬你,你就把手指头扔他脸上。”
“……”
“都给你带手机玩了,别不理人啊?亲一个……mua~”
“啪”
偷了香的贺澜生带着巴掌印美滋滋走了没多久,宴无微就出现了,带来了写得洋洋洒洒的很长一封道歉信。
他来的时候夏知正在被窝里偷偷玩手机。
之前的豌豆射手早被戚忘风没收了,这些天游戏机也不让打,天天在床上养伤看书,把夏知憋得要死。手机没联网,但能给贺澜生发短信,以及贺澜生非常贴心地在里面下了非常多的小游戏。
夏知听见人来了吓了一大跳,慌张把手机塞到被窝里,一看来人是宴无微,自然气恼不已。
送过来的信夏知拆都没拆,当着他的面把信撕了。
然后宴无微变戏法似的又拿了一份,得意洋洋说,“知道夏哥会撕,特地抄了二十遍。”
“……”妈的,傻逼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