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娘绘花的手贴近裙边,接下他未尽的话语,“夫君去哪里了?”

“找木匠改店里的格局。怎么你们在说绣样的事?”江炎上前,见空白宣纸旁图册未翻开,异样感浮上心头。

“嫂嫂拿来绣图册,我们正要看。”江砚道。

弟弟与妻子站得过于近了,江炎眯眼按下不悦,借口肚子饿,支开宛娘去做饭。

门阖上,他随意屈起指节扣桌:“阿砚,科举重要,绣样的事我和你嫂嫂另说。”

兄长这般防备,江砚笑:“大哥生气吗?我离嫂嫂这么近。”

扣桌声停顿,江炎目光犀利:“阿砚?”

“大哥没有多心。”江砚直视兄长,轻慢挑衅道:“月前,我和嫂嫂两心相悦,做了夫妻。”

“混账东西!”江炎握拳的手,青筋贲起。这些时日妻子时而魂不守舍,竟是如此!

江砚亦是不忿,“大哥有什么理由生气?大哥不也是夺人所爱吗?那盏琉璃花灯还在嫂嫂箱笼,你明明看过我的画卷,知道我心悦她!你还是与她成婚,甚至另买一盏花灯,想要取而代之!”

“那也是定下婚约之后!”江炎大吼:“花灯节,你们各自戴了面具,她根本不记得你!”

“是,我们开始缘浅。但老天给了机会,她新寡后我们再生情,又有何错?如若大哥没有回来,我们早就去了江南。错过一次,又要错过,我不甘心!”

新寡再嫁,合乎情理,但为什么是阿砚!江炎心如刀绞,落寞道:“我在书院边租个新院落你搬过去,此事到此为止。”

江砚嗤笑,双眸赤红,“大哥别再自欺欺人了。租赁院落的银子我有,我不会再将嫂嫂拱手相让!”

“江!砚!”江炎一字一顿,长兄威严尽显,如同被侵犯领地的狮子。

“大哥不愿放手,我也不愿放手,事已至此,不如共妻。”凌厉拳风擦过,江砚偏头,右脸火辣辣,嘴角腥甜。

江炎胸膛剧烈起伏,不敢置信:“共妻?混账东西!你的礼义廉耻去哪里了?”

“礼仪廉耻算什么?没有嫂嫂的日子,不过行尸走肉。一家人关起门过日子,谁人知道内里弯绕!我们许诺彼此白首,她便是我此生唯一的妻子。”江砚悲切,眼中隐含泪光。

“荒唐!”江炎震颤,再也听不下任何言语,摔门离去。宛娘闻声而来,只见江砚颓唐跌坐在地,侧脸肿得老高。

“大哥都知道了。”江砚抬头冲她苦笑,“嫂嫂抱歉,我的错要委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