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初户部拨了钱让宁州刺史修路,夏时宁黎两州大旱,也拨了款下去,如今还伸手问国库要钱。”
“可不给不行,只要左丞得势一天,那些爪牙就张扬一天。如果不给,苦的还是两县百姓。太子妃,你说如何是好?”
禤景宸瞧着愁眉苦脸的钟离朔,寻思了片刻,说道:“这事不如交给左丞去办吧,让他筹粮,然后差监天司司命往宁州走一遭,安抚民众。”
钟离朔想了一会,说道:“好主意,是要想个法子让他吐出来。”
两人就此事商讨了片刻,禤景宸见时辰已经不早了,说道:“殿下,奏折也瞧着差不多了,如今时辰也不早了不如回去歇息吧。”
钟离朔点点头,转头吩咐侍人备撵。
自朝晖殿到东宫,要走好长一段宫巷。如今冬寒风冷,钟离朔只能乘坐车辇回去。
即使身上披了厚重的大氅,怀抱着手炉,可走出朝晖殿的瞬间,钟离朔还是被迎面刮来的冷风冻了个哆嗦。
她瑟缩着身子,将脸埋进了大氅毛茸茸的领子里,呼着白气说道:“源州城的冬天,真是一年比一年冷。”
同样披着大氅的禤景宸,站在她身侧望着她。夜色里,佝偻着修长身躯的钟离朔好像被大雪压弯腰的松柏。
她朝前一步,站在了钟离朔身前,用不高的身躯替她挡住了迎面的寒风,说道:“天气愈发冷,日后我们还是快些回去吧殿下。”
侍人提着一盏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灯笼,引着钟离朔走下台阶。钟离朔紧紧跟在禤景宸身后,随着她一起上了车辇。
许是担忧,禤景宸在钟离朔登车的时候,还伸手拉了她一把。双手相触的瞬间,低于自己手掌的温度令钟离朔惊呼了一声。一上车关好门窗后,她就急急忙忙将手炉往禤景宸怀里塞,“太子妃的手好冷,想必是冻着了。哎,就说你也应该抱个手炉的。”
“明日要还是那么冷,我们就不到朝晖殿处理政务了。恰好东宫有个暖阁,明日我们就去那里吧。省得每日奔波,还累得太子妃陪我受寒。”
钟离朔说着,伸手去摸禤景宸的脸,触到一片冰凉之后,埋怨道:“我就知道朝晖殿的地龙烧得不够暖,你脸上真是太冷了。快抱抱手炉,回去再泡一次暖汤,暖起来再入睡吧。”
她说着收回了手,拢进自己袖子里,将修长的身躯缩在角落里,与禤景宸低声道。
禤景宸抱着她的手炉,有些发愣的看着她结束这一系列动作。好一会才轻笑出声,道:“殿下,我不冷。”她说着,将手炉还给了钟离朔,说道:“殿下,还是你自己用吧。”
“胡说,你的手冷冰冰的,脸也冷得厉害。”
“那是殿下的手太烫了。”禤景宸将手炉塞到她怀里,伸手拂过她的面颊,说道:“你看,殿下的脸比我的手冷多了。”
钟离朔顿了一下,嚅嗫道:“太子妃真的不冷吗?”
禤景宸摇摇头:“不冷的。我常年习武,血气比殿下旺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