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姐一直交代我给你回礼的,只是你我二人不太熟悉,且不方便暴露皇姐身份,故而一直拖着。”

“溯先生,皇姐对你很上心的。所以,你不要多想。”

禤景宁说得认真,话语里透出来的意思是让钟离朔不要介意近日源州城的流言蜚语。即便是乐正溯很像钟离朔,公主也不希望皇姐与未来姐夫之间会因为这个产生裂痕。

钟离朔看着关切的小公主,弯唇一笑,“多谢公主了。”

除了这些能到场的客人,在云州养伤的钟离幕也差人送来了一份贺礼。他如今蛊毒清得差不多,岁末诸王还朝之际,便会从云州来源州城,到时候姐弟二人又可以见面了。得知这个消息,钟离朔很是开怀,特意打赏了因云中王派遣而来的侍人。

宾客皆至,西院的戏台上便唱起了祝寿的巫戏。禤景宸拉着钟离朔坐在主位,俨然一副已经大婚的模样。在场的诸位,此刻哪里还不明白安国候在皇帝心中的位置。

巫戏唱罢,寿宴也就开始了。贵客们用了午膳,之后便是乐正溯的重头戏。

在太一观观主的主持下,定国公乐正钦给钟离朔加冠,并且定下了表字,流光。按照楚国的称法,日后他人就要称她为流光或者是流光溯了。

在定国公满含期许的目光下,钟离朔站直身子,表明了自己是个已经能承担一家之主职责的成人。

冠礼过后,宾客尽散,贵客们随着女皇的车驾一起离去。

钟离朔今夜宿在家中,与父母亲一道用了晚饭,吃过长寿面之后,又被定国公拉到书房叮嘱了几句,这才返回自己的房间里。

今夜也是个圆月,明亮的月光透过晦暗的云层,洒下了一地寒凉。钟离朔穿着厚厚的衣袍,跟在提灯的侍人身后来到自己的门前。

一推开房门,鼻尖就传来了一股熟悉的香味。钟离朔怔了一瞬,顿下脚步与伺候的侍女说道:“不用伺候了,下去吧。”

她说着,一脚跨入房门,转身反手将门关上,这才步入室内。绕过屏风,果真见到那个今夜原本应该在宫中的女人。

钟离朔看着端坐在自己床头,借着灯盏看书的女子,目光落在了她挂在一旁的大氅上,惊喜地说道:“怎么过来了?谁与你一道来的。”

钟离朔走了过去,恰好迎上了禤景宸抬眸的目光,满目欢喜。禤景宸放下了书,见她过来,伸手将她牵住,拉着她一起坐在了床上,笑着道:“今日是你生辰,我应该陪着你的。”

钟离朔低头笑笑,上扬的嘴角总也压不下去。她牵着禤景宸的手,摩挲着对方白嫩的手背,犹豫地说道:“那明日早朝……”

禤景宸伸手,盖住了她的唇,摇头道:“今日是你生辰。”言下之意,就是不要再提扫兴的事情了。

钟离朔莞尔,取下她放在唇上的手,伸手将她揽入怀中,说道:“那么,是风伯与你一起过来的?”

“嗯。”

钟离朔颔首,又问:“我听大司命说,河伯令已经找回来了,她最近在物色河伯的接班人?”

“是的。”

“如此甚好,那样一来也能安全几分。”钟离朔点点头,又说道:“近来溯北如何了?”

“澜州派兵在溯北边境震着,宛州刺史崔健与澜州刺史汇合了。在边境小打小闹了几场,给明戈齐施压。向来,这两人是准备等着入冬,溯北孤立无援,不战而屈人之兵了。”禤景宸言道,将两位臣子的心思分析的透彻。

严格说来,禤景宸在军事上是位不折不扣的战略奇才,正因如此,才能够每次取得最终胜利。

钟离朔点点头,“以庆国如今的财力,也只能如此了。”大战,最好还是控制在几场以内,令对方畏惧得再也生不起反叛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