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言,我知道你想自己去,但是不行,你是CBSI的支柱,也是那群无能领袖里我唯一信任的人。”
常苡闭上了眼睛。
再睁开眼时,贺翎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坐着的她身边,将她拥入怀里。
“云朝会保护我的,别担心。”
“就是这样,我才更担心,他……”
“有我啊,我也会保护他。”
“……你们到底谁保护谁?”
贺翎哈哈笑起来,“没有差别。”
“也许,我只是个自不量力的Omega,但……”
“我也想保护我爱的人。”
贺翎在温柔笑意中转过头,目光投向了这一端
贺云朝突然失重下坠。
玻璃房里裸露的身躯。
倒地前队友信任的目光。
满地的尸体。
迎上匕首的胸膛。
[我只是想保护我爱的人。]
那一瞬画面缭乱,一片片玻璃般碎裂崩塌。
无数玻璃上映着他不愿面对的画面向他扎来。
他重重砸在黑暗中的地上,身躯仿佛
即使这样……
也不够赎罪,不是吗?
每次回忆他的身躯又会
好痛苦。
好痛苦。
[不是你的错,云朝。]
谁在说话?
……意识模糊。
[CBSI特工贺云朝,犯战争罪,判处死刑]
是的,我有罪。
他躺在万籁俱静的深渊中,有更多的痛随之涌来。
比如,有针刺进了他的后颈,一次、两次……无数次。
比如,连续不断地电流反复刺激他的神经,一天、两天……记不起多少天。
比如,窒息的水,灼人的火焰,摧毁睡眠的光线,还有那些数不清的伤口。
也许早在他认罪的那一刻,他就已经放任自流。
死亡,和流放,都是另一种形式的自由。
冥冥中,响起杂乱的声音。
[带我……回家。]
[之后,交给你了……]
[不是你的错,云朝。]
[……我不怪你。]
你们……
真的不怪我吗?
只有我自己活下来了啊。
“我不怪你。”
有只手抚上他的发,那声音仿若近在咫尺。
一瞬间他再度失重。
贺云朝从恐惧中苏醒。
彼时的自己正靠着直升机的座椅靠背双手环胸,俨然戒备的姿态。
心脏还是空虚到好像被扎了无数个洞,有冷涩的风钝刀割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