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辛琪的死,是因为你?”
“是,我教唆詹克己杀了他。告诉他那女记者在调查他,他迟早会暴露,会成为MOB的突破口。我还告诉他,就算杀了女记者,之后也不能停下,因为那个女记者只能是他连环杀人案中不那么显眼的一环,不能是第一个,也不能是最后一个。”
任令曦浑身发冷,眼前的这个男人突然变得如此陌生。
曾几何时,是他将自己从流言蜚语里拯救出来,是他手把手教会她成为一名调查官的方方面面,是他给她生活和工作的力量,她觉得人生有这么一个引路人是她的幸运她的师父,是她无比感恩的人。
攥紧的拳,指甲已经嵌入肉里,她却不觉疼,只觉得心脏被不堪的真相戳出一个又一个孔洞,要坏掉了。
贺云朝握住她的手。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她紧咬牙关逼视费丞。
“那个傻小子……杀死辛琪之后,折返了回来,只有这么一次,他不是出自单纯的动机要杀人,所以他心慌,想要看看是不是有什么遗漏。”费丞不管不顾地继续叙述,“然后被你发现了。”
似乎意识到费丞接下来要说的话,任令曦连呼吸都逐渐加快。
“打晕你的人是我。”
真的是他。
任令曦闭上眼。
“也是我教詹克己捅了我
“为什么?”贺云朝偏头,“为什么是三刀,如果只是为了证明你与他交过手,没必要用这么重的伤。”
“我说了,我一直在寻找一个时机退出莫比乌斯。那时候调查科内部已经开始怀疑有内鬼,我也是被怀疑的对象之一,我需要一个有足够信服力的表现和足够调整的时间。可以和调查科证明自己,更可以和组织解释这个伤是洗清嫌疑的需要,光明正大,理所当然。”
贺云朝似有所悟,“然后,因为受了这么重的伤,你就可以离开责任中心,慢慢淡化你在组织里的位置?”
费丞苦涩地偏头,目光却是停留在不肯看他的令曦身上,“嗯,我想如果给不了特定价值,日后即使退出组织也不会太难。”
“这就难怪你后来为什么一直伤势反复,是你自己的手笔。”
“我不想继续参与,但这期间组织还是要求我必须如实汇报调查科的行动,我不能完全不回应,那样就会被察觉我的意图。”
“但你其实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吧?詹克己第七次在河堤失败的抛尸行动,威胁到他的那个人是不是你?”任令曦忽然插口。
“是我,也差不多该是收拾掉他的时候,再这样下去他暴露得更多,我不希望你继续追查,到时候他再供出我不过那一次詹克己警觉了,后来我也是通过你才知道他提前就在堤防另一个人出现,所以当天被他逃走。那之后他就一直躲在他父亲的庇护下,再后来失踪,我因为不时需要留在医院,接触不到他。”
“即便是这样,你也还是提前回到调查科了,不是说想离开责任中心?”贺云朝说。
费丞没再接话。
不过贺云朝知道他回去的理由,那时候,莫比乌斯决意要杀了一步步接近真相的令曦他想回来阻止。
贺云朝望向她,令曦没有穷根究底,她其实是何等聪慧的人,如今当然清楚费丞回来的原因,只是以前很多事情她不会做那个假设,她觉得荒唐。
“那么……”任令曦直视费丞的眸光已然没有任何温度,“这次回来和我坦白这些,为了什么?”
“来给你们一点忠告,以及告别。”
贺云朝:“忠告?”
“现在要找到你们的不仅仅是CBSI,还有莫比乌斯今天她遇上的那一个小分队,就是莫比乌斯的人。莫比乌斯比你们想象的更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