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自己提前安排好的撤离路线。”
实地沟通完毕,剩下的就是等待,此刻距离目标到达还有二十分钟,和极有耐心的狙击手们不同的是,贺云朝甚至打开了耳机的音乐播放器。
耳机里播放的既不是古典乐也不是爵士乐,而是节奏感极强的DJ电音舞曲,那张隐匿在黑夜中冷峻的脸与热燥的曲风起到鲜明反差,如果不仔细观察,几乎连他在呼吸都无法察觉。
更让人抓狂的是,明明应该是严肃至极的时候,他的手机竟然震了起来。
然后,贺云朝听着耳机里的联系人提示,选择了……接通。
[……]
音乐声自动中断,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静默,明明是那边先打过来,可是对方却没有先开口,而是犹豫了好半晌。
“呵,”贺云朝短促地笑了声,面色依然平淡如水,“小曦,是打算告白了吗?”
那端叹了一口气,[我不应该指望就一天不见面你能有什么长进。]
他没有回话,只是薄唇不着痕迹扬了扬。
[贺云朝,你那边的信号好像不是很好。]
那是自然,跨国几千公里的距离,附近一定范围内还有干扰器。
“嗯,郊区。”
堂堂的“进步之城”塞西维亚被叫做郊区,估计阿莎加酋长国的那些老顽固们要是知道,一定会追杀这个口出狂言的男人到天涯海角。
[哦,那我就长话短说了,后天晚上有个任务,不知道你赶不赶得回来?]
“……”贺云朝气得心梗,一口心头血差点喷出来。
千里迢迢他都请了假,这个女人给他打电话过来还在跟他谈加班?他是受虐狂吗,“工作”让他需要在调查科工作还不够,现在出来“工作”还得赶回去为了他调查科的工作再额外“工作”。
做梦。
[是个慈善晚宴,需要负责里面一个人的护卫工作。]
“调查科什么时候还需要给人做特勤了?”
夜风吹过大厦平台,贺云朝的短发随风扬了扬。
[是余Sir私人委托我的。]
“哦,那祝你工作顺利。”贺云朝的目光眺向远处的楼宇,在楼与楼之间梭巡,“我肯定来不及。”
该偷懒的时候偷懒,没有一只咸鱼愿意过劳死。
[……好吧。]她没有强求,可是语气中有一丝努力掩饰的失落。
贺云朝忽然觉得这点情绪很值得玩味,于是慵懒的声线轻挑,“怎么,现在我的存在这么重要?”
[也不是。]
“……”第二口血含在喉咙里他确实是个受虐狂,自己找虐受。
[主要是这个慈善晚宴要突出亲民的理念,我必须伪装成普通的嘉宾女伴,里面可能还会有需要跳舞的环节,我一个人陪同去总觉得有点尴尬。]
贺云朝沉默片刻,“我试试看能不能赶上,不能保证。”
[勉强的话也不用了,本来就是私人的事情,也没报酬。]
[当然,请你吃一顿饭没问题。]
“无所谓,”贺云朝根本没搭理她这句话,“顺便一提,是给谁做护卫?”
令曦清冷的声线飘来
[常镇川。]
耳机这头只听见一阵缄默的风声。
[贺云朝?通话断了吗?]
贺云朝抬手摸了摸眉梢,半晌才应道:“没。”然后目光镇定地再度开口:“我想了想,时间应该能赶得上,你等我。”
人都需要做梦,偶尔做做梦也没什么不好。
显然这短短一两分钟的变化之快让任令曦都有一些反应不过来。
她在那头不知不觉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