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泽眼睛一瞬间发出光彩,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膝盖和地板发出沉闷的响。庄云生冷笑一声:“这个东西很麻烦,后续带来的问题多得是,你就这么干脆利落?”

“你是不是真的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想什么?”

陈泽的脸色瞬间变了。

“你真的觉得,我不要你,就是因为我损失的那些公司利益?”陈泽张着嘴,想辩解又什么都说不出来,只是摇头:“不、我没那么想……”

“我想您,当初走是逼不得已,我想您,五年了,我一直想您。”陈泽惯会说这些话,一句话里把他那心意翻来覆去地展示,再配上那赤诚依赖的目光,轻易就叫人陷进去,相信他。

庄云生看他,轻声说:“你要是有你所说的一半想我,我们四年前就该见面,我说得对吗?”

陈泽心中一凉,他爷爷去世的时候,他爸已经放松了对他的管制,也不再对庄云生的公司明里暗里下绊子,老头子连口气都喘不出一口匀的,更无心去针对别人。只是陈泽被那孱弱的样子冲昏头脑,要看他受尽痛苦折磨的样子,要看他逼不得已将一辈子追求的东西拱手让人,要让他的心血付诸东流。

陈泽那时候就计划好了,要把公司夺过来,然后再亲手奉上,光是想想,就兴奋得浑身发抖。

离开庄云生,让他变得病态又脆弱,一句话能让他的精神状态顷刻崩塌,所以他好怕,怕回去见到的是另一番光景。

啊这,这两天是没人看吗(探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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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里第一次见面,你和我说什么?”庄云生扯出个笑来:“你但凡跪在我面前,或者要我抱抱你,哪怕只是说一句想我,我都会答应你的。可你问我,要不要那块地。”

陈泽浑身颤抖,他的指甲几乎要刺进手心,他把头抵在地上,弓着腰缓解心口的痛,他不知道该怎样去抵挡这样无边的失重感和恐惧感,只知道没有了庄云生,他整个人都不再有色彩。

“我……”他嘴唇抖动,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庄云生蹲下,轻轻抚摸他颤抖的背脊。其实被抛下,要他等,都不足以让他生气至此,他只是要陈泽看清楚。

“你把公司给我,是为了补偿我,还是为了再发泄一把?”陈泽慌乱地抬头,他被这一句话正正戳中心口。庄云生看着他温柔地笑:“我猜对了是吗?”

“你把自己折腾成这幅样子,瘦得一阵风就要吹跑,脸颊旁有些余肉也消减下去了,焦虑症低血糖全都找上门来,我说一句话你就要抖成个筛子。”男人叹了一口气,抚上他的脸蛋:“你要给我看什么?”

陈泽终于知道,他在庄云生面前从来都无所遁形。从第一次见就说想,把自己的心意在舌尖滚来滚去地讲,双颊毫无血色,整个人瘦得几乎脱形。他要给庄云生看自己这五年里过得有多苦,为了对方他能把自己卑微到尘埃里。

他想把自己变得可怜,更可怜一些。

“我当时第一次去你们办公室,听你们老师讲你的家庭,明明那样不幸,却又那么天真明媚,因为我拒绝你的感谢就耷拉着脸活像个失落的小孩,你从来不会对我耍心思。”庄云生把他揽到怀里,一下一下地安抚,说着让陈泽心一点一点凉下去的话:“现在呢?明明就是介意那个女人却又要装作大度,明明是怕我有只小狗不要你就拿钱来砸我,明明是想看调教室里有没有换样子却不直说。”

庄云生把他的衣服拨开,手指轻轻摸上他的纹身。在他不知道的时候,他的名字在另一个人心口上扎根结疤,最后留下烙印,再难摘掉。

“我是不是说过要你打消这个念头,你不听我的话在身上留下痕迹。怎么?敢刻我的名字,敢把那一针一针扎进血肉里,就是不敢来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