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中午邮件传了过来,他翻阅的时候连手指都在颤抖,原来哪天没有人为陈泽的降生而感到高兴,连他自己都在这一天痛苦逃避。

他在这一天生,也在这一天死。

小泽抓紧点努力,再不努力老公跑了( '? ' )妈妈也不容易,妈妈也很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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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个礼拜庄云生默契地不再提这些事,陈泽自以为瞒了过去。四月十二号那天陈泽请了早上的课假,和庄云生一同出门,男人像往常那样开往公司,而他先去市区买了一束百合,又辗转找到了一家老牌的糕点店。

妈妈生前最爱吃他们家的云片糕。

昨晚这一切他才打车去了郊区,陈泽拿出书包里塞的毛巾和水把碑擦了擦,放下百合花和糕点。他看着照片上笑得温柔可亲的女人,开口只剩哽咽,眼泪不自主地滑下来,他俯身轻轻吻了吻照片。

庄云生跟了他一天,此刻他正远远地站在男孩身后,只是看着他对墓碑流泪,静静地守护着他。

“我来看您了……今年来的少,您没怪我吧?我今年日子过得比以前好多了,我遇见了一个疼我的人,您知道吧?他对我很好的,我今年去了他们家,他妈妈对我特别好,没有把我当做外人……”

“如果你在的话,我何必去人家家里过新年……你走了我就没有家了,是他给我一个家……”

他说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从程帆秦伊到庄云生再到他的家人,从学校再到生活,他几乎是事无巨细地讲,把一切都说给他妈妈听。

庄云生看到有车驶进来,他对这辆车有印象,而接下来走出来的人证实了他的猜测是陈泽的父亲。

果不其然,陈泽在看到他父亲来之后仅呆愣一瞬,就化作一只张牙舞爪的小兽,他站起身,身处这样的环境中,更让他恨透了这个风烛残年的老人。

“你来干什么,我妈不想看到你,你赶快走!”他瞥到男人手中一捧白菊花,他闭了闭眼睛,似乎在忍耐极大的怒火:“你连她喜欢什么花都不知道,你来走什么过场?这里没有媒体,你不必立深情人设,别脏了我妈的墓。”

陈国安的脸色立刻变得难看,他怒斥的声音已经中气不足:“你怎么跟我说话的?”陈泽倔强地盯着他:“你现在过得幸福,你还来看我妈,夜半的时候你自己不心慌吗?”

“是你害死的她!”陈父气急,扬起巴掌,陈泽心越冷,手就攥地越紧:“就算到现在,你也在她坟前打她最疼的儿子,是吗?”

于是陈国安不再理会他,把菊花放到墓前,笑了笑,仿佛要说起什么深情的话来。陈泽看不得这样的场景,他一股气冲上头顶,连眼睛都变得血红,他疯狂地想要把那个男人拉起来,质问他凭什么有脸出现。

人死了,为什么要做这些无用功?

身后的几个保镖神色泰然,根本没有把他放在眼里。在家里,那栋房子里,他怎么被羞辱挤兑,怎么被冷嘲热讽,怎样过得苦不堪言都不重要,他可以忍,一切都能忍下来。

就是在这里忍不了。

他眼前又浮现出那纤瘦的背影,似一只孱弱洁白的鸟,而男人折断她的翅膀,还要将她剩下的咽喉骨头,都都一一扒干净,直到没有一点利用价值。

陈泽浑身都在痛,指甲刺进掌心,留下血印子。突然有一只手轻轻握住他的拳头,把他的手心松开,缓缓地安抚,同他十指相扣。陈泽浑身过电似的重颤,像是从一场深陷的梦中醒过来,庄云生挺直身子站在他背后,紧了紧他的手。

像是第一次,第二次……之后的每一次,永远都能给陈泽如同镇定剂一般的安抚。

这是改过的五十五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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