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一声小小的惊呼,他几乎连拳头都攥在了一起。主人这是什么意思,要带回家吗,他要收别的奴隶了吗?他明白他都明白,作为宠物没有资格管主人收不收奴,他属于庄云生,但这属于并不是双向的。

是他依附庄云生的爱而生长,没有拒绝只有离开的份。他感觉到庄云生的手掌落在他冰凉的肩膀上,安抚性地摩挲,可陈泽并没有因为这样而好起来,他开始胡思乱想。

他太怕被抛弃。

上车时他瞥了一眼那个男孩,长得无辜极了。庄云生给张紊打电话,把男孩儿先送到酒吧那里去住,他听着一路庄云生和男孩儿的对话更是如坠冰窖。

他没忘自己是怎么被庄云生带回家做奴隶的,没忘他本就是这样一个善良热心的人,没忘自己糟糕透顶的生活。说到底他和那个男孩差不了多少,生活给他们伤痛,他又能高贵到哪里去。

他太慌张,一路都在咬指甲,没注意到庄云生看他的脸色,也没注意到男人越来越暗沉的心情,等到男孩走后,车里只剩他们两人。

“你怎么了?”陈泽破天荒的没有答话,只是愣愣地看,起了一身冷汗。

庄云生把车停在路边,把男孩的脸扳正:“看着我的眼睛,怎么了?”

“主人会带他回家吗?”

“你觉得这是你该管的事情吗?”

“主人能不能不收他做奴隶?”

“我说了,这是我的决定,与你无关。”

可他还是执着于一个答案,仿佛只有庄云生说出不带他回家他才能从这绝望而孤独的感觉中醒过来。

庄云生吝惜于一个答案,不再问而是直接把陈泽带回了家,让他去笼子里自己反省,并且要求下礼拜的出差,他要一个人待在家里。

黑暗带走了主人的体温,他趴在冰凉的笼子底板上,仿佛心也在那一刻失去了跳动的权利。他知道,自己逾矩了。

他起初不明白,此刻全然看清。他朦朦胧胧得知眼前人就是心上人,十八岁后梦里的所有美好幻想都有了面相,甚至在那少年人春日的梦里,所出现的人,都有了名字。

庄云生来叫他吃晚饭时,他在笼子里缩着流泪,见到主人没有惊喜和开心,他只是睁着一双空洞的双眼,语气更加卑贱:“主人不带它回家好不好?”

庄云生没给他任何答复,他只是轻轻将男孩搂进怀里,一下一下安抚着在房间里亲眼看着他入睡才离开。

第二天吃完早饭,眼见他精神恢复一些,但仍恹恹不乐,他放下碗筷柔声询问:“你是不是接受不了多奴?”

陈泽点头,他难以启齿自己真正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