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停车场,汇入主流车道。但因为是周末,路上堵得稍有些厉害,几乎是每个红绿灯路口都得刹一脚等个大半分钟。
薄耀许久不自己开车,瞧见前方路况,眉头已经拧得死紧。偏巧他旁边还坐着一个窸窸窣窣一直吃东西的人,车内弥漫开的酸甜的梅子香让他嘴里涎水泛滥,一转眼瞧见宋恩河抿得唇瓣都红润了,终于忍不住吞了口唾沫。
薄耀迫不及待想要带宋恩河回家,糟糕的是在一个路口停下的时候,宋恩河一偏头看见了对面商场挂着的广告,“那个好像是你穿的衬衫的品牌。”
宋恩河纯粹是没话找话,薄耀心里一动,索性转弯将车开进了商场停车场里。原因无他,他想起来出门之前在宋恩河衣柜里遭受的重创,感觉旁的事也不那么着急了,先把宋恩河的衣裳换一换才是紧要的。
从电梯出去,薄耀拽着满脸不情愿的宋恩河往店里走,门口眼力极佳的店员快步迎了上来。垮着脸浑身散发怨气的人被他按在贵宾区的沙发上,他一手接过店员递来的手册,翻到春夏款找了几身偏休闲的衣裳,而后将手册摊在几面上,坐下和宋恩河一起等着店员将东西送过来。
“我喜欢穿T恤。”
宋恩河坐在沙发角落里,不愿意凑得离薄耀近了。但说话的时候他还是瞧着薄耀,眼里的怨气快要实质化,忍了又忍才没说薄耀有点太专横了。
可薄耀头都不抬,只查了查这家商场里有没有自己熟悉的腕表店,想着待会儿带宋恩河去买一只白陶的,应该很适合宋恩河那只细瘦白皙的腕子。
一想起宋恩河的手,薄耀多少有点心猿意马了。他总记得昨晚宋恩河抓床单的时候,细瘦的腕子绷出明显的血管的痕迹,几根白皙的手指从指尖到骨节都蹭出欲色的粉……
“你有在听我说话吗?”
确定了店铺位置,正巧店员也推着刚刚挑好的衣服过来了。滑轮的声音越来越近,薄耀装模作样地抬眼瞧过去,让店员放下衣裳先行离开,这才道:“你喜欢穿,那待会儿再出去买T恤。”
话音落下看出来宋恩河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大抵是不太想再接着逛了,可薄耀不管,“买T恤,你回家可以只穿T恤。”
最好是内裤都别穿。
猜到了薄耀的言下之意,宋恩河想用衣架子砸他。
*
被强押着换了几身衣裳,宋恩河仅剩的耐心消失得飞快。他脸色愈发郁猝,就算薄耀剥开一粒梅子塞进他嘴里也不见得好,只恹恹地任由薄耀把又一套衣裳塞进他怀里,又忍不住试探,“说真的,你可能需要一套换装……”
“现在闭嘴还来得及。”
宋恩河噤声,气闷得抓着衣裳重新躲进了试衣间里。
一开始薄耀还很有耐心,毕竟是他强拉着宋恩河来的,衣裳试了将近半小时,宋恩河变得磨蹭一点也无可厚非。直到这次五分钟过去,他抬眼看着没有半点动静的试衣间,走近敲了敲门,“宋恩河?”
宋恩河躺在皮质柔软的长凳上玩手机,根本不想回应。
刚拿进来的衣裳被挂起来了,为了避免躺着的时候把几千块的衬衫给压皱,他还贴心地把身上那件也脱了挂起来,直接换回了自己的T恤。
反正试衣间里温度适宜,身下长凳也很柔软,他完全可以在里面躲到这家店关门。
宋恩河计划得很好,可耐不住老奸巨猾的生意人又敲了门,用板正的毫无波澜的声音引诱他,“不想试了就出来,我们回家了。”
点击屏幕的手指一顿,宋恩河转过脸蛋朝着门的方向,虽然看不见薄耀本人,可依旧像是在用眼神向薄耀确认,“真的?”
薄耀站在门口,唇角挂着狞笑,但嘴上话还说得漂亮,“我骗你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