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突然闲下来, 达米安不免有些茫然。

在被母亲托付给父亲后，多出来的兄弟和血脉上的父亲让达米下意识地用过去在刺客联盟时方式来获得父亲的关注和认可，即“证明自己是最优秀、最不可代替的那一个孩子”。

但一切都和达米安预想的不一样，他的父亲并没有和他母亲一样称赞他的上进心和勇猛，反而严厉地批评他不可以挑衅和攻击他的养兄们。

“是因为我并未取得胜利吗？”

彼时的达米安如此询问他的父亲。

“不，仅仅是因为你袭击你的家人们。”

他的父亲当时的语气沉重, 达米安不明白为什么。

最终, 他的父亲轻轻叹了一口气, 用这样一句话为这段父子的初次谈话结尾。

“达米安，这里不是刺客联盟，我也不是塔利亚。”

生于刺客联盟, 通过向母亲与外公证明自己足够强大、足够有价值才而站在这里的达米安无法理解布鲁斯话语里的含义。

想到他的兄父们都热衷于将自己与那些平凡的蠢货们混在一起，母亲与外公也曾遗憾地表示他们比起刺客联盟的伟大目标更加在乎那些他们单手就能杀死的普通人, 所以达米安认为同为普通人思维的程晓玉或许能够为他解答。

“平凡的蠢货们”一员中的程晓玉：.......

虽然她很高兴达米安会在遇到困难时想到自己，不过能不能在请人帮忙的时候稍微礼貌一点, 至少别说别人是‘平凡的蠢货们’。

哦不对，达米安在提她的时候用了“普通人思维”这样更为高情商的词汇，这算得上是达米安式的礼貌了。

达米安不耐烦地催促：“给我答复，程。”

想到之后他的兄父都带着令他发毛的眼神和举动对他，达米安就迫不及待想要知道这是否是他父亲要放弃他的宣言，亦或者说这是代表新的试炼与挑战。

“我觉得你爸的意思应该是‘这里不是刺客联盟，他也不是塔利亚，所以达米安你无需像在刺客联盟时那样必须证明自己是最强的那一个孩子，因为无论如何他们都不会放弃你’。”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这么多年来在刺客联盟学到的处事方式全是错误的？”

恍惚间，程晓玉在达米安的脸上看到了她刚开始遇到的、被告知不能见成年人就杀的摩诺那般的茫然，他们也提出了几乎一样的问题。

[所以，我一直以来做的都是错的吗？]

现在达米安的声音与过去摩诺的“声音”重叠，程晓玉依旧斩钉截铁地说：“不，你没错。普通人的行事风格在你过去的环境中根本不适用，你现在能全须全尾地站在我跟前抬杠喘气就证明你过去的行为没有做错。”

“在自己生存都不能保障的情况下、在不杀人就被杀的情况下，谈个屁的真善美和不杀法则啊!”

要知道摩诺之前在小巷子里击倒无法醒来的人的体积和倒下的动静摆在那里，为了不刺激到摩诺和让初期无法理解太多东西的摩诺知道不能见人就杀，程晓玉一直装做完全不知道也是很辛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