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2 / 3)

淋过夜雨,于是他又关上门,顺带上了一道门栓,这样外面的人便不能进来,也就不会将他视作采花贼乱棍打出。

他脱下半湿的外衫,伏在屏风上,在关泠的闺房里随意巡视了一番,看了几眼她临的帖,读的书,以及暗阁里摆着的琵琶秦筝,惊讶于她如此年纪,却已有了如此才绝。

沈玠在书房里找到笔墨纸砚,移至里间,端坐在珊瑚圆凳上,对着榻上病殃殃的美人徐徐作起了画。他只用了一种墨色,随心勾勒,徒为消磨时光,等夜阑干,等大雨停。

0029 撩拨

灰濛的雾气褪去,天色渐渐大亮,蝉鸣蛙语早已消弭,风雨却愈来愈急,树叶哗哗啦啦响着,雨水如注,落在青瓦屋檐上,嘈嘈切切。

关泠在风雨声中惊醒,睁开双眸,手指摸了摸胸口,那处疼痛不知何时停了,只剩下酥酥痒痒的木感。

她欲起身,刚伸出一截藕臂,身上的芙蓉薄毯滑落下来,露出大半快纤薄滑腻的脊背,才发现自己近乎赤裸,唯胸前缠着层层白纱之外,全身未着一物。

不知是哪个胆大妄为的丫头,竟敢脱光了她的衣服,还十分笨手笨脚,将纱布缠得如同裹脚。

她这些天缠绵病榻,被子上尽是她落下的粉汗,在这淫雨霏霏的潮湿天里愈发显得黏腻,简直要带着她一同腐烂发臭去了。

关泠裹了一件轻衣,一边起身下榻,一边叫人过来伺候:“备水,我要沐浴。”全然忘了昨个天自己大发雷霆,将满屋子的下人都赶跑了,一时半会哪里会有人敢再来触她的霉头。

沈玠正在隔壁的书房里对着那张画像精雕细琢,在她泠泠如高山之雪的眼尾处添了一粒细痣,那张清冷美艳的脸便有了几分人间的烟火气。

他颇为满意,转过头来,猝不及防的,画中仙子正站在他身后,眼里带着昭然的恨意,似乎要将他千刀万剐。

“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关泠开口问道,声音里透着寒凉,手心已然紧紧握住一个天青色缠枝花瓶。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本王想在哪里便在哪里。”沈玠一时失语,企图摆出天子威仪,看她这阵势,怕是打算好要弑君犯上了。便改了口,“本王连夜追查两个刺客,路过将军府,一路追到这处别院,不想是你的闺房。”

“刺客?我这里怎么会有什么刺客?”关泠一脸似信非信,却也将就着信了,否则该何以解释他一大早便出现在这里,总不至于是特意来招惹她的罢。

沈玠见她并未起疑,渐渐放下心来,眼神珞珞生光,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她。关泠只穿了一件淡青色的裹胸襦裙,秀长的乌发垂落下来,两处圆润雪白的肩头若隐若现。

他有些不忍移开视线,想起昨夜里替她换药缠纱之事,虽不是第一次了,到底旖旎动人,眸间不觉染上一丝绯色。

“你的伤好些了么?”他开口问道,声音极轻。

“嗯,这会儿好像没有再发作了。”

关泠被他瞧得心底犯怵,别开目光,眼尖儿落在他身后的那幅画上,画中人容颜媚冶,娇躯半裸,曲线婀娜,似是像她,却比她多了万种风情。

她循着那副画,隐约忆起夜间种种,脸上如火烧灼,眸光中复又燃起火花来,心里涌上一股莫名的恨意。

她恨他轻薄,更恨自己意乱情迷,竟絮絮叨叨对他讲起那些神鬼莫测的前生之事。

前生他待她恩断义绝,如今却又对她这般调戏撩拨,三番五次做出异常亲密之举,实在可恨至极。

沈玠来不及将那幅画藏起,那青色花瓶已然奔着他面门直来,他侧身躲过,身后传来一声瓷器迸裂的铿锵之声。小王爷眼皮突突直跳,微微皱了皱眉,心虚道:“好好说话,君子动口不动手。”

“君子岂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