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1 / 3)

或许是她心大,又或许是这些年生活还算平稳安定,总之八年过去,她其实已经有些记不清当年被林皓囚禁虐待时的感受。但漫长的岁月能够模糊爱恨,却无法模糊对错。

如果不是被一些过于相似的情景触发记忆,她可能不会记起当初被林皓暴力对待的细节,但却永远也忘不了自己如何在一双双看似恳求实则威胁压迫的目光中接受了他们对林皓的处理结果。

或许她早就不恨林皓了,她恨的不过是当初那个沉默妥协的自己。

走到洗手台前,拧开水龙头把水温调到最低,掬起一捧冷水扑到脸上。

横亘着近十年的光阴,一张张不甚清晰的面孔浮现在她面前。

带着眼镜的男人一脸严肃,公事公办地对她说,“沉小姐,我们还是希望你可以冷静下来,接受外媒采访无法帮你解决实际问题,反而会让你的私事变成一个世界性花边新闻,成为众人茶余饭后的消遣。”这是林皓父亲,时任中央办公厅副主任林盛的大秘书郭永康。

二十多岁的青年翘着二郎腿、手里夹着支烟,好像在和她谈一场无关痛痒的交易,“沉念,我们会尽可能补偿你,你可以先说说看你的要求,只要能满足的,我们都会满足。”这是林皓的发小廖和平。

留着一头泡面卷的时髦女人面带愧疚、试探讨好地对她说,“小沉啊,我们已经把林皓送到边境去了,以后绝不会让他有机会再骚扰你。”这是林皓的母亲阮君。

穿着中山装的老人亲切和蔼地劝慰着她道,“小念啊,我知道你是发自内心喜欢这个国家的,是林皓这个小畜生让你失望了,你放心,这次肯定不会轻饶他…不过,孩子,你想想啊,现在证据不足不说,就算真把他送进去关个几年,那也起不到惩罚的作用不是?医生给你验伤了对吧,应该已经告诉你目前只能认定是轻伤了吧?至于怀孕,我想那也是没有的…”这是因年龄问题刚刚从副主席位置上退下的林家家主,林政军。

而弗兰克,她的初恋,那个陪伴她长大被她视作亲人的男人,纠结痛苦地望着她,“爱丽丝,你知道我最大的愿望就是娶你……”

只这么一句话她便明白了,他想娶她,所以他不能将事情闹得华M两国人尽皆知,那样他们之间的结合势必会遭到家族强烈反对。

为了他们的“幸福”,她的公道注定要被牺牲。

当然,拍板同意了将林皓“流放”边疆这个处理结果的人还是她自己。一次又一次苦口婆心、软硬兼施的劝说最终击垮了她原本坚定为自己寻求一个公道的信念。

二十岁的她的确还不够强大。

她需要更加强大。

那是她第一次那么清晰地认识到这一点。

四、永远不要再回来

沉念将洗手池的排水阀关上,又把水龙头开到最大。

不一会水池里便蓄满清水。

她闭上眼、扶着大理石台面将头埋了进去。

当头再抬次起时,双眼已是通红,分不清是因为流泪还是因为自来水进入眼睛产生刺激。

这时外面传来一阵“踢踢踏踏”由远及近的的脚步声,声音来到门口,就在沉念以为门马上就会被推开时,脚步却戛然而止,隔了好一会儿才听赵秋生敲门,“沉念,没事吧?”

沉念没有回答,双手撑在洗手台看着水池里的水发呆。

赵秋生在外面等了一会见她一直没有动静,这才拧开门走了进来。

看到沉念满脸狼狈、头发不断往下滴着水,他只作没看见,先去关上了持续释放热气的花洒,然后像什么也没发生般扶她到按摩浴缸里坐下,“躺好,我帮你洗头。”

他手法娴熟,将洗发膏打出沫后涂到她发上,同时还不忘帮她按摩头皮,边按边跟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