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那?上辈子的图那为什么没有称王?图那……
他头疼欲裂,模糊的视线中隐约看到母妃担忧的目光,感觉自己越来越像个疯子。贝托艰难地忍着痛,握着妹妹的手,又攥住母亲的手,深深地望着她们。上辈子二人的死状不断浮现在他脑海,再一眨眼却又看到她们都还好好地活着,穿着体面的王妃、公主服饰,小妹甚至还异想天开地想要求助平遥,看起来未曾受到刁难。
贝托抬起头,看到对面牢房鄂多被恶犬咬伤的腿发炎化脓,却迟迟无人来医治,怕是一定会废。
他倏然仰头笑了起来,直到笑得喘不上气才缓缓停下。
大王妃的脸色更差了,忧心忡忡地望着他,“贝托……”
“小妹,好好照顾阿姆……”
“大哥?”
大王妃听懂了贝托话后的含义,脸色倏然变得惨败,“贝托,我会去求图那,自请为奴为婢,只为留下你的性命,你千万不要想不开。”
贝托缓慢地摇了摇头,死死攥住他的头发,自说自话:“上辈子是老二,这辈子是老三,哈哈哈哈,我还是真是没用,倘若再来一次,怕不是再从哪里冒出个老四,反正总归不会让我坐上那王位。”
小公主觉得哥哥一直在说疯话,表情也十分狰狞可怖,她不安地环住阿姆的胳膊,有些害怕地看着贝托。
“走吧,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
此时此刻,付邀今正和陆离在王营里头疼。
时隔多日再回到这个熟悉的地方,他们的身份却和往常截然不同。
身份卑微的混血三王子摇身一变,成了赤桓族的新一任鹰王;而付邀今在祭神台上面具都不戴地大杀四方,营地内更是对他的神秘来历有了无数种猜测,津津乐道。
既然答应了为陆离摘细链,信守承诺的付邀今自然早早就去他寝帐里等候着。他洗了个澡,将一身血腥味洗涤干净,换了身新衣坐在毛毡床上,感觉自己如今才真正像个从中原和亲而来的公主,在等候鹰王的临幸。
然而这一等就等到了天黑,付邀今都在毡帐里眯了一觉,陆离还没回来。
“……”当上鹰王之后,飘了?找别的妃子宠幸了?
直到更深露重,还穿着一身祭祀礼服的陆离才匆匆返回,掀开帘幕怒道:“烦死了,一群人拉着我讨论称王仪式上的细节,我说他们自己决定还不听,非要我发火才走,然后那些氏族一个一个的拽我去单独密谈,还有要送老婆给我的,我,真的麻烦死了……”
“这就烦了?”付邀今用手指从额前穿过长发,向后随意理了理睡乱的黑发,“从明天开始,你就是赤桓族的鹰王,要管理起一整个大部族,这点小事你就烦躁,那往后可怎么办?”
陆离痛苦地搓了搓脸,倏然想到什么,一把脱掉拢在身上的绒袍,“先不管那些,你快帮我摘了,戴久之后这玩意简直快把我痛死了。”
付邀今为这意想不到的展开愣了一下,快步上前,没敢直接上手,先微微皱眉盯着陆离胸前观察了一会,然后才谨慎地伸手去碰:“……好像有点缺血发紫,不会坏死了吧?”
“轻点,轻点……”
持剑的手相当稳,快速摘下了两边的金夹,取下细链,付邀今看着陆离不知道是痛是爽的纠结表情,无奈道:“你都觉得痛了,为什么不先取下来?”
“一群官员大臣拉着我聊国事,我在那里偷偷摘链子?”陆离很委屈,“别人怎么看我?”
“淫/荡鹰王呗,”付邀今无所谓地说,“还能怎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