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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陆离再一次熟门熟路溜进付邀今毡帐的时候,就见他坐在案几前,正对着烛台手握毛笔埋头写着些什么。

陆离好奇地凑过去,就见付邀今正在绞尽脑汁现编一本医书,各种穴位图都是临时赶制的。

听完付邀今的打算,陆离抽了抽嘴角:“你这是想让我妈直接把老鹰王扎偏瘫是吧?”

“我也是懂一点医术的,”付邀今没好气地看他一眼,“这些都是正儿八经的医学内容。”

陆离皱紧眉头,看不太明白,唯一得出的答案就是:“……字还挺好看的。”

付邀今低头继续赶稿:“没什么正经事就别来闹我,我得连夜写完给你妈妈送过去。”

“什么叫没有正经事?我可是来讨债的……”

“还没想好,不知道给你开什么条件才能让你帮我,”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和陆离待久了,付邀今的脸皮也练厚了,他面无表情地说,“反正你现在也上了我这条贼船,和二王子密谈便等于掺了浑水,可没那么简单全身而退。不行你报警把我抓起来?”

陆离站直身体,居高临下地看着这只赖皮鸟,倒也没生气,只是意味深长地勾着唇角,一副‘准备找机会干一票大的’的表情,非常危险。

付邀今看得瘆得慌,真是怕了他了:“祖宗,要不你今晚在我这儿睡?床铺好了,被窝也是暖的。”

对于付邀今突然开窍,自荐枕席的行为,陆离既惊喜又满意,他装模作样地哦了一声,旋即飞快脱掉衣服钻进了毛毯里,拍拍身旁空位,“快来,我给你看一样大宝贝。”

付邀今背对着他埋头编书,充耳不闻。

陆离乖巧翻阅枕边的话本,耐心地等了小半夜,等得哈气连天意识模糊,终于反应过来哪里不对劲,把话本砸付邀今背上:“臭乌鸦,你该不会是一晚上都不打算睡觉吧?”

见陆离总算回过味来,付邀今忍着笑翻过一页纸,笔尖点墨,“我早就说过我要连夜写完医书,留你睡觉是不想侍女辛苦暖好的床浪费,你自己想哪儿去了?”

“……”

身后倏然一冷,付邀今回过头,就见床上已经没了陆离的身影,毡毯上只留下一个睡过凹陷的痕迹,而人已经负气离开了帐篷。

付邀今无奈地把落在地上的话本捡起摆好,坐回案几前继续胡写一气,但很快他的思绪就飘散出去,担心走神写错,只好暂且停笔起身休息一会。

抿了口茶水,付邀今忽然忍不住轻笑一声。

该死的心机锦鸡,这么一言不发地离开,搞得他都有些负罪感了……

……

过了几天,付邀今寻了个机会找到三王子的母亲阿夏,小声与她细致商议他的想法,并且将笔墨刚干的医书交给了她。

在图那听闻平遥郡主被老鹰王传唤,强闯寝帐的那一天,阿夏就意识到自己的儿子也有往上爬一爬的野心,见平遥郡主竟然是支持三王子一派的,又是感激又是担忧。

“这是宫里御医传下来的医书?”阿夏小心翼翼地捧着珍贵的纸张,低头翻阅。

医书付邀今特意做旧,还踩了几脚,但还是散发着新墨的味道,不过阿夏或许是有些紧张,没有注意到异常,只确认了周围无人,压低声音问:“王妃,我若是按照上面的法子为鹰主诊治,该不会把他给治好了吧?”

赤桓族排外,重用混血的三王子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若是鹰王真康复了,图那觊觎母妃一事,一定会被秋后算账。

陆离没忍住笑了一声,特别是他知道这本书完全是付邀今瞎编的,结果得到阿夏一记恼羞成怒的瞪视。

“不会,”付邀今说,“这里面的内容治标不治本,只是能帮鹰王多拖一会,其余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