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邀今心底一阵无语,又有些想笑。

耷拉着耳朵尾巴的图那正委屈着,忽然看到平遥嘴角扬起的弧度,他瞬间又高兴起来,神采奕奕。

付邀今也不讨厌这样的陆离,但有些问题就不能等他自己去领会,需要他摆到台面上讲得明明白白,“图那,你既然要参加冬猎祭典……”

“放心小塔姆,”图那雄赳赳气昂昂地说,“我一定多猎几只漂亮的雪貂、赤狐,给你做围脖裘袄。”

“……”

图那信誓旦旦地说完,抬头一看天色还早,眉飞色舞地看向付邀今:“小塔姆,你上次不是说我烤的兔子好吃吗?我带你去捕兔子吧!”

“你听我说,”付邀今尝试和他交流一下祭典上藏巧于拙与锋芒毕露之间的学问,以及如何在两名兄长之间纵横捭阖借力打力,结果一抬头,图那根本就没听他讲话,咧着一口大白牙笑嘻嘻地四处张望,“小塔姆你站这儿别动,等我去牵匹马来!”

“……”他痛苦地按住太阳穴。

陆离怎么失个忆把自己失成了这副鬼样子?往常遇到胆敢算计他的人,陆离早就八百个阴谋诡计冒出来,甚至许久之前就不动声色地埋好了陷阱,雷霆手腕压得对方毫无还手之力,哪还会在这里:嘿嘿,吃兔兔。

老实人好玩是好玩,但遇上了正事就有点不顶用,感觉全世界就只剩下他一个脑子在转一样。

付邀今烦躁地叹口气,也不知道在这个小世界陆离会一直维持失忆的状态,还是会在某个契机下恢复记忆?

图那注意到付邀今情绪低沉,完全不似他这般兴致勃勃,慢慢的,他嘴角的笑容也收了,眸色黯淡下去:“……小塔姆,你在想什么?”

听到他的话,付邀今倏然回过神,眼珠一转,对上图那的蓝眸:“没什么,在想吃几只兔子。”

可这回图那竟然没有被他转移话题,沉默几秒,忽然问:“……你是不是在想陆离?”

猛地听到这个名字从图那嘴里吐出来,付邀今感觉有些微妙,就像次元壁垒被打通,西装革履的Alpha陆离和眼前这名男人形象重叠在一起。

他也没否认,只是好奇地问:“你怎么知道的?”

图那情绪瞬间更加的低落,步伐也变缓了,慢吞吞地移开视线,“随便猜的。”

提起这个,付邀今忽然想到一件事:“图那,当初在帐里,你为什么张口就猜他是我的情郎?分明他也可能是兄长,熟人,或是别的什么,何况我已嫁与你塔格,你这般出言无忌,我若计较,可要治你不敬之罪。”

图那被他说得一愣一愣的,“因为……你对着我喊他名字的时候,”他抿了抿唇,“总觉着语气有些,不一样的意味……”

“有吗?”付邀今真心实意地反问道。

他仔细回忆了一番,没察觉到底有哪里特别。他又不是真的和陆离情投意合被迫分开,见到相似的人情难自已唤出对方名字。他就是非常单纯的,突然看到长相格外相似的人,脱口而出陆离两个字,仅此而已。

……付邀今狐疑地看向图那,再一次对这家伙的失忆产生严重怀疑。

到底是不是装的?然后在这里胡说八道给他下心理暗示,搞得他好像多在乎陆离,陆离在他心里有多特别一样。

该死的心机黑皮。

图那并不知道他已经在付邀今心中被冠以阴险狡诈、诡计多端的标签,他郁闷了一会,但又很快就调节好了心态。

不管那名叫陆离的男人究竟是谁,又和平遥郡主有过什么爱恨纠葛,现在平遥人已在赤桓,是他的小塔姆,这就足够了。

特别是等图那把付邀今扶上马,他再长腿一胯,稳稳当当坐在付邀今身后,他简直什么烦恼都不记得了,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