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慎无咎闻声赶来时,一头白发还来不及束起,景姮那哭法让他差些以为……幸而,该哭的人在哭,不该死的人也不曾死,他总算是舒了口气儿。
为这三人,也为他往后的幸福庆幸,他犹记得离开未央宫时,新任天子的目光有多恐怖,现下刘濯和景姮都安然了,他也能留着脑袋回广阳去接姜琼华了。
刘濯醒来后,慎无咎便放开了用药,刀伤且好治,可那三年之期也并非是他诓骗景姮,遍寻岐黄之道,他也找不出什么好法子来替长公子延寿。
“当真是没有办法了吗?不急的,你再慢慢想想。”景姮还是不愿放弃,慎氏起死回生的医术至今还在流传,这世间她能求的唯有慎无咎。
“或许还有奇药可医,不过我也只听师父说过那样的办法,如长公子现下的状况,虽是难得很,倒也可以再试试。”
不过他却没有告诉景姮,那不为人知的医治需得刘濯忍常人不能受之苦痛,成功与否,也尽是未知之数。
“多谢你了,我看了阿姜托你给我的东西,她说你们俩人……很合的来,所以?”欣喜之余景姮想起了姜琼华送来的信,她说了许多奇怪的话,也说了和慎无咎的事情。
前者景姮牢牢记住了,后者倒叫她惊奇了许久,往日这两人明明最是不对盘的。
闻言,慎无咎咧嘴一笑道:“她真这么说?殿下不知,是我先心悦她,这女人看着漂亮实则挺坏的,不过我呀就喜欢她坏,反正我也坏,凑一起登对儿的很。”
景姮:“……你们喜欢就好。”
作者菌ps:给哥哥开主角长命光环
情深不寿 (加更)
插入刘濯胸口的那把匕首,正是当日上林苑射矢比赛中刘烈所得的彩,他送给了景姮,久日却被搁置在妆奁中,离开别馆时,景姮鬼使神差的拿出带在了身上,连她自己也没想到第一个会沾到刘濯的血。
“幸而是偏了准头,不然可就真的救不回了。”
新上的药被鲜血浸的不能再用,慎无咎只能小心快速的擦拭去,又换了更多的药草覆住伤口,那匕首虽小却极其锋利,深入心口几寸长,如他所言,若非景姮紧张的偏了手,只怕天神下世也救不转这样的刘濯了。
榻上的人本就病白的脸彻底的没了一丝血色,只剩微弱的呼吸缓加扣号芭溜妻玲芭贰漆入婆群慢,脆弱的随时都会停止。
几日前刘烈便令慎无咎赶赴居焉关,他在这里等了许久,万万没想到会是这样的一番场面,最叫他惊诧的还是景姮的目光,幽凉又悲戚,像是在恨更像是解脱了什么,真让他唏嘘不已。
这一生能叫他敬畏的人不多,刘濯排在首位,偏偏就是这样的人物,三番两次的差些命丧景姮之手。
“要我说,你这一刀是多此一举了。”
刘濯昏迷后,他的亲随便用了最快的速度将人送回了居焉城,距离那日已经是第三天了,到昨日时景姮探过他的鼻息,明明是断了的。
“何意?”
慎无咎不敢再多碰刘濯这具残败的身体,转身净手时,深目间阴翳无奈,想了想还是如实的说了:“你那一碗毒汤本就致命,他喝的一干二净,你走的那夜他就该命绝的,说来也是怪哉,偏偏毒性与他还未拔除的余毒对冲,勉强活了下来,有我在的话至多还能再撑个十年。”
“你是说他只能活十年了?”景姮蓦地抬头,颤烁的眸光里隐隐约约崩殂了细芒,她一直以为那碗毒汤并未对他起效的,不然,他怎么会安然的来找她。
“之前确实是可以的,不过现在可就难说了,长公子说一定要亲自接你回去长安,连陛下也挡不住他,你这一刀下去,三年已是大限了。”
西往凉州的路本就复杂艰险,他托着病体在寒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