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就听见宋恩河尖叫一声。他刚一抬头,就看着宋恩河红着眼睛一头扎进他怀里,揪紧他的衣裳慌张地叫他。

是小店角落里,坐了个神色颓败面色难看的男人。这种人在末世很常见,可男人右手五根手指头齐齐断了,断裂处暴露出来新鲜的粉色的肉,合着汩汩的血,中间还可见得碎裂的指骨。

地上一摊血迹斑驳的绷带,还胡乱散着些没有包装的药片。

宋恩河吓得不轻,应凭川一抬眼,倒是从那几根手指头认出来男人是谁了。他也懒得多说,见着对方瞧过来了,神色自然地冲着店门扬了扬下巴,“出去。”

像是没发现对方眼里有多深的恨意,他缓慢搭了下眼皮子,伸手捂住宋恩河的耳朵,轻声道,“左手不是还在吗,废物。”

他将宋恩河按怀里,带着人往店里面走,身后门开了又关上,他终于松开手,让宋恩河去挑喜欢的东西。

但宋恩河已经兴致全无了。

他确实是在基地里待了太久了,除去末世最初为了找吃的被丧尸包围过一次,之后活动地点都在基地四周,安全得让他快要觉得这和过去没什么不同。但眼下暴露的东西让他面色难看到了极点,站在橱柜前拉着应凭川的手看了半晌,眼睛也没能聚焦。

看出来宋恩河情绪实在糟糕,应凭川无法,只得做主买了些南瓜糕拎上返程。回去的路上他一直攥着宋恩河的手,两个人进了宿舍里,他打开灯,刚把东西放在桌上,回头就看见宋恩河眼眶红了一圈,站在刚刚被他放开手的地方无声地哭。

“……我真的不是胆子小。”

担心应凭川会像柳叶那样笑话自己,宋恩河瘪嘴,先一步辩解了。他伸手抹眼睛,可怎么都抹不干净,于是气恼地转头不给应凭川看了,只瓮声瓮气地问:“你们也会这样吗?”

应凭川抿唇,“不会。”

他又不是有病,对自己人下手。

他斟酌着,不知道是不是应该跟宋恩河坦白那是自己干的。可宋恩河又紧跟着道,“那你能发誓吗?”

应凭川没有说话。

他站在床边,难得的有些无所适从。身上的伤口在提醒他,现在发誓那就是撒谎。可宋恩河站在门边哭,模样又实在可怜,他只得将人拉过来,按着肩膀在床边坐下了,这才道,“不会死,我向你发誓。”

“那就好。”宋恩河点点头,终于拿过自己的南瓜糕来啃,“那如果你们受那么严重的伤了,也不要叫我看见。”

应凭川沉默,但已经决定今天先放过宋恩河的屁股。

甜食进到嘴里,宋恩河过了些时间便冷静下来。他打开小袋子给应凭川分自己的东西,“你拿一块,我出去分给他们。”

听见这话,应凭川第一时间还没能反应过来问题。直到他掰了块南瓜糕塞进嘴里,突然听见走廊里宋恩河的声音,“余境呢?他还不回来吗?”

他走到门边,看着宋恩河站在柳叶面前,手里拎着已经快要空掉的小袋子。十几个人瓜分得南瓜糕只剩下一块了,被宋恩河连着袋子塞进柳叶手里去,“那等他回来,你给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