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这么着急?”宋婵把书放在茶几上,语调里有些询问的不解,不过她也很快站起身向季佳泽靠近,试图缓解他周身散发出来肉眼可见的不安全感与紧张。

季佳泽显然没睡醒的样子,看到她后如梦初醒,伸手一揽,把失去重心的她席卷到一旁的沙发上手脚并用地把她抱在怀里。随即又像只受惊的考拉抬起头,睁着眼睛捧着她的脸安静地端详半天。

这幅模样成功把宋婵逗笑了。

“你干嘛呀。”沙发往下陷,她被护住脑袋摔进去,之前被噩梦侵扰的感觉瞬间被清扫干净,眼前的季佳泽将梦里的形象冲散。她捏住季佳泽的鼻子,左右拉扯着让他摇头清醒。

“唔做噩梦了。”季佳泽闷闷地回,然后又问:“我不会还在做梦吧,现在你能不能打痛我?”

宋婵不客气地给他好看的脸一巴掌,不轻不重的一下倒是把他给打懵了:“那应该是醒了,好疼。”

宋婵被气笑了,她又捏了捏季佳泽的脸,反驳他没有什么说服力的话:“别撒娇,我一点力都没用,该疼也是我的手疼。”

季佳泽伸手握住她的手腕,让她用手掌重新覆上他的左边脸颊,轻轻地蹭了会后偏过头用嘴亲了亲她的手心,潮热的呼吸就打在掌心的纹路上。他随即又在她颈边深深吸了一口,闻到熟悉的藤花香气,心满意足地勾勾唇角又要缠着她继续睡觉。

他把她侧躺着圈在怀里,宋婵适应性极强地很快找到舒服的地方把自己的脑袋放好。她一向喜欢埋在他睡衣领子附近靠着,那里可以闻到他衣服上和她同一种洗衣液的薄荷草味,也可以直接肌肤相贴,强行渡来他的体温让自己感到心安。

季佳泽在哪里都能睡着,只要能躺着,因为每天在学习和体育上都要消耗很多精力。

但在睡着前他还是先伸手去摸了摸沙发上的空调毯,眯着眼看到因为刚才的动作掉地上的灰色毯子。于是干脆只用手揽住她的腰,扯了旁边的抱枕盖在她肚子上,嘟嘟囔囔了一会,最后又黏糊糊地在她脸上亲了一口才逐渐发出平稳的鼻息。

宋婵想起自己刚刚翻身时被扯掉的几根头发,忍住了把他踢下沙发的冲动。

而被吵醒的罐罐在一旁遛转无果,只好在宋婵的拖鞋旁找了个舒服位置像个小棉花一样继续趴着补觉。

第二天是校级考试日。宋婵上周已经去了几次竞赛课程培训,在比赛结束前已经不用再参加学校的考试了。学校的竞赛生不用参加月考和平时上课,会单独开设新教室和安排新老师来统一管理教学,平时没课会安排自习和练习小班,比较自由但课也更难。

国际部的小测也在这几天,今天没课,只有下午的自习,她也睡不着觉,索性牵着嘴里还叼着吐司的季佳泽,坐车送他去考试,路上颇有一些家长送考的风范,让她心底小得意一把。

不过有些意外的是送完季佳泽回来的路上,她刚从老徐办公室签完上次的病假条销假出来,刚推门就看见对面陆向珩夹着透明的亚克力考试垫板走进正对教师办公室的最后一个考场教室。

宋婵愣了愣,和她一个竞赛科的他今天应该也不用考试才对。她又想起上周在教室里忽视不理会他从黑名单得以解除的请求,当时为了作出一些实际性报复的幼稚行径。她下意识尴尬地咳嗽了几声,后知后觉发现自己这么做确实有些让他下不来面子。

不过当时确实还在气头上,说实话到现在她也没想通他的脑回路,甚至越想越无法理解他那天反常的状态,那种随意的说话方式也让她很在意。

但竞赛前期需要弄的手续和材料太多,她确实也忘记要把他从黑名单放出来再好好聊聊之前的事。

于是她不自主地后脚跟着到门口悄悄观望,想着能不能把他叫出来稍微说几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