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分钟后,音乐结束,脚上的系带正好在她弯腰和评委道谢时,全部散开。

江怡面不改色地脱下足尖鞋,赤着脚走了出去。

外面早上阳光正好。

江州和京宜不一样,就算是冬天了,也能看见好似夏日般的绿意,街道上的树枝,枝叶盛开。

阳光从缝隙中散落。

走廊上,站了一条长长的队伍,大家都在等着入场比赛,见她率先出来,有人主动搭话说:“怎么样?”

目光又定在她赤着的双脚上,很是惊讶:“你舞鞋坏了?”

不是吧。

那这怎么跳。

江怡没说什么,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往外走去。

她换回了休闲服,盘起来的丸子头也散了下来,站在马路边等车,落下的阳光显得有些刺眼,她恹恹的耷拉下眉眼,看起来有些困倦。

来江州后,一直在生病。

这个城市,她一点也不喜欢。

她有点想回京宜看雪了。

显得刺眼的阳光,忽然在这刻被压下,她被人拽过手腕,火红色的棒球帽随便套在头顶,懒洋洋的笑意响过。

“宝宝,好久不见啊。”

是谢京妄。

他同样穿了套运动服,灰色款,美式前刺下露出完整眉眼,招惹般的抢眼,男生微眯着黑眸,乌沉沉的眼底盯着她。

这人,一个晚上,居然真从京宜赶来江州了。

江怡短促地愣住,呼吸间都是他身上那股熟悉的薄荷香,有点没反应过来。

直到谢京妄毫不客气的拿两指捏住她的脸颊。

“疼……”

江怡皱眉,凶巴巴地拍开他的手。

谢京妄也不躲,反而单手抄在兜里,挺阔背脊下压,冷白眼睑朝她靠近。

只隔了一个棒球帽檐的距离。

他低声说:“小苦瓜,谁欺负你了啊?”

皱巴巴的小模样。

好可怜。

江怡一愣,心想,有这么明显吗?

从小到大,在他面前,永远都是一点秘密都没有。

他总是第一个察觉出她情绪的变化。

江怡瞥开眼睛,从刚才知道足尖鞋坏了时一直刻意压着的冷静状态,好似突然开了闸的洪水,全部倾泻了出来。

她一开口,自己都觉得奇怪,居然会觉得喉咙酸涩。

“比赛输了,鞋子也坏了。”

她声音略哑。

很巧的是,陈黎选的比赛项目也是《胡桃夹子》。

从入场每一步,她表现的都很完美,没有出现过任何差错。

而她从一开始,足尖鞋就坏了,勉强补上,到最后一刻,系带还是散了。

江怡说:“我好生气,特别特别生气。”

气那个弄坏她足尖鞋的人,更气自己,没有好好护着自己的东西。

除了比赛现场,这边没有任何监控,她想查是谁故意弄坏她舞鞋的人都没有线索。

其实她一点都不冷静,从看见高中开始就一直陪她参加比赛的足尖鞋坏掉那刻起,各种乱七八糟的情绪就在胸口盘旋。

现在谢京妄站在她面前。

那些糟糕的坏情绪,像是立马有了发泄口。

江怡低着脑袋,小巧的耳朵红红的,她听到谢京妄还笑了一声。

“你还笑!”

她愤怒地瞪着他,像是炸毛的猫。

谢京妄懒懒散散的抻腰,低磁声线慢悠悠说:“笑你厉害啊宝宝,走,庆祝去。”

江怡:“?”

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