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出眉心一点艳红,嗓音仍是带着一丝哑,低而沉,不算动听,也并不悦耳。
然而这嗓配上这脸,这身段,这举止,一下就对了,些些慵懒,些些曼魅,无端挠得人心痒。
“我不是故意要非礼你的,”陶桃回过神来,十分惭愧地说道,“我不知道你是只男狐。”
她抱了他一整夜,在他胸口摸来摸去,喂药水的时候因他人事不省,她还硬着头皮用嘴哺喂进去。
但……这可怪不得她,谁叫他要扮成女子,扮得还这般千娇百媚,任谁看了都不会怀疑。
“……男狐?”白狐低头一瞧,这才发现自己已变回人身,轰的一下脸红到了脖子根,连忙缩回水里,情急之下,尖尖的狐耳都露了出来,竖在水面上。
陶桃理理衣摆,清了清嗓子,“你虽是男狐,不能回栖枫谷,但灵妤姥姥也绝不会对狐族人坐视不管,想来她这会儿就在附近了,我去接她来给你瞧瞧你……有衣服穿么?”
狐耳在水面上轻轻一点。
陶桃转身就跑,跑了两步又回头,冲着水面大声喊道:“你放心,我刚刚什么也没看见!”
两只狐耳耷拉下来,慢慢藏进水下飘荡的黑发中。
没一会儿,陶桃领着人赶到小溪边。
“人呢?”灵妤长老瞧着清澈见底而空无一人的溪水,问陶桃。
“应该是走了,”陶桃早把周围找了个遍,闻言有点心虚地笑了一声,“他可能不想见到我吧,嘿嘿……”
灵妤长老眉头紧蹙,“你说他眉心有颗红痣?声音有点哑?”
长老年事已高,精神却很健旺,一头全白的发丝用一根胡桃木簪束着,尽管眼角嘴角皱纹已深,但眉眼极有风致,仍能依稀看出年轻时颠倒众生的一点痕迹。
“是啊。”陶桃扶着灵妤长老的手臂,回转身往来路走。
“那定是蔺摇光那孩子了,”长老眉头略松,“既是小九,想来不会有什么大碍,倒是谷里得好好加强戒备,猎狐人既又出现,我等万不可掉以轻心。”
“他叫蔺摇光?这么说,他十二岁之前也在谷里,他母亲是谁?”陶桃很是好奇地问。
灵妤长老不答,她身后跟来的一名狐女朝陶桃摇了摇头,示意她别多问。
陶桃落后几步,那狐女瞧瞧前头的长老,悄声说:“蔺九母亲的事,谷里是不许再谈论的,你以后也别打听。”
陶桃只得应了,转回头望向那条小溪。
清溪弯弯,空林披翠,那只狐狸……跑得还蛮快的嘛!
陶桃的故事9
微雨过后,山色愈青,溪水愈明,明净秀朗的栖枫谷中炊烟袅袅升起,处处充满欢声笑语。
莺鸟千啭中,陶桃一路优哉游哉地闲逛着,经过碧纱斜飞的织绣坊、丝竹悠扬的乐坪,熏风醉雾的制香堂,穿过疏林拓竹的琴台棋斋,枕溪傍水的偃师学堂,最后来到栖枫谷长老们日常议事的祈雨殿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