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奔驰在左道跑到近300,这个速度让人什么都想不起来,仿佛什么都追不上,一切都以物理的形式抛诸脑后。
终于,燕岁觉得差不多了,在下一个出口离开高速。
“上次在芬兰我就说了,你天赋真的不错,要不要跟我学赛车?”景燃问。
下来是个小镇,燕岁慢悠悠地开着,“不要,你吃一个疗程的药之后就可以自己开了,我要坐你开的车。”
景燃笑笑,“也行。”
燕岁又转念一想,问,“景燃选手,请问你参与过赛车教学吗?”
“品牌方的活动算吗?”景燃问,“那会儿国内一个车厂想组车队,有个车手培训项目,请我过去培训了几个初级车手。”
“给你的培训价格是?”
景燃回忆了一下,“我个人是,三天二十万。”
“那我要学。”
景燃伸手过来掐了一下他脸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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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带你去昆仑山。”
这是回到柏林的酒店之后,景燃在床上对他说的话。
景燃留宿在燕岁的房间里,也留宿在燕岁的被窝里。然后对他说,我想带你去昆仑山。
那是环塔拉力赛的最后一个赛段,昆仑天路。
彼时景燃那一年的SS9,第9个特殊赛段。
它是无数拉力赛车手终其一生都想踏上的赛段,近200公里的魔鬼赛段,山路崎岖,几乎每一个弯道都是视野盲区。
在昆仑天路,赛车手要面对的不仅是道路、赛车性能、心理压力,甚至还有海拔、风速风向、气压、空气含氧量。
人会缺氧,车也会。
在景燃之前,环塔拉力赛总冠军已经连续三年被外国车手收入囊中,直到他来到新疆。
他和他的领航员,以及他们的海斯拉克。
燕岁在西海岸的画廊里画画的时候,他在3100米海拔以上漂移过弯。
景燃抱着燕岁,手指缠着他耳廓的发梢,温声说:“我想带你回国,带你去新疆看塔克拉玛干,带你看昆仑山,我还记得颁奖台在哪。”
燕岁从他怀里抬头,可房间里太黑了,他看不见景燃的表情。
“好吗?”景燃问,“我们回去吧,我先废了许卿耀一双手脚,然后买辆SUV,我们进沙漠。”
“当然。”景燃话锋一转,“等你准备好,我不急。”
燕岁就笑了,用脑袋蹭了蹭他,“我不怕他的,只是我还欠了两幅画,等我画完它们吧。”
“嗯。”景燃点头。
“是阿笙的画。”燕岁说。
“阿笙?”景燃有些意外。毕竟他对阿笙的印象是……博爱、蹦迪、喝酒,以及薅老板的羊毛,且是硬薅。
燕岁蹭上来,脑袋从景燃胳膊换挪到枕头上,“骆琰飞,啊,就是Mage公司的那个设计师,我们在伦敦见过的。他要结婚了,然后呢,不想要婚纱照,想要油画,阿笙托我给他们画两张,我同意了。”
“喔,好事儿啊。”景燃说,“那我们要去西雅图了吗?”
“他们决定在夏威夷结婚。”燕岁说。
“所以……”景燃笑着看着他。
“所以我们要去夏威夷了!”燕岁伸出胳膊,搂住景燃的脖子,“夏威夷人认为大海能治愈一切。”
他被燕岁抱着,手在他后背轻轻地,一下一下地顺着抚摸,“你开始寄托玄学了吗?”
“没有。”燕岁摇头,“我不相信有神,我也不相信没有神。”
景燃听着有些迷茫。
“从物理学上讲,物质上的‘自我’并不存在,但神秘主义认为‘自我’是一种能量波。”燕岁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