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岁已经基本知道了雪地里怎么开车,开出六十多公里后,景燃不再帮他辅助控制方向,只是时不时出声提醒他路面结冻的程度,降低一些车速,留给制动足够的容错距离。
而牧马人的ABS和雪地牵引也非常优秀,总的来说,燕岁还是很享受这个架势过程。
景燃呢,仗着开车必须得十足专注,常常目光飘过去看燕岁。
认真工作的男人最帅,景燃不受控制地冒出这么一句话。
但燕岁真的很帅,翩翩公子的那种,景燃觉得这样的男生最好在江南那柳枝弯弯的河面小桥上,摇着玉骨折扇,怀瑾握瑜,有船过桥洞的时候,船上的姑娘三三两两黏在一块儿嘀咕,桥上那公子姓甚名谁,有无家室。
那似乎才是符合燕岁的桥段。
而不是把他放在冰天雪地、没有阳光的高速公路,一辆越野车的主驾驶里。
虽然这样好像更性感一点。
景燃咳嗽一声让自己恢复理智。
“你不舒服吗?”燕岁赶紧问。
“没有。”景燃摇头,拧开矿泉水喝下一口。
景燃这边刚咽下,便看见前面不远的应急车道有一男一女,女生正朝着后车挥手。其实挺危险的,即使他们站在应急车道线里面,但这种上半身探出到快车道的动作很容易被瞎眼司机刮到。
显然燕岁也看见了他们,“他们怎么了?我们要问问吗?”
这对男女看上去是亚裔,景燃犹豫了片刻,“你减速,打双闪,别熄火,我问问。”
应急车道在右侧,景燃降下一小截窗户,那女生立刻凑过来,能看出她穿的不是很厚,景燃都还没来得及问她怎么了,她几乎贴到他们的车窗上。
“拜托能不能帮帮我们,我们的车轮胎爆了!”
说的是中文,车里两个人对视了一眼,景燃依然说:“你别下车,别熄火,我去看看。”
燕岁想说他也下去,被景燃一个眼神制住了。
车门一开,大风呜呜地挤进来。
景燃下车问怎么了,女生头发冻的都结了霜,说:“大哥,你帮帮我们吧,我们不会换胎,我们胎压就剩十几了,我男朋友说是车胎爆了。”
这大风天,景燃看了眼她男朋友,正蹲在背风的车后面抽烟呢。
“我看看。”景燃说着,先看了眼他们主驾驶的仪表盘,确实是左后轮的胎压就剩13,于是他绕到左后轮去踩了踩轮胎。
那男的夹着烟,当即觑了景燃一眼,说:“你会看吗?别给我车踩坏了。”
有一瞬间景燃想说我不会看我先走了。
但燕岁下来了,那女生约莫是看燕岁比较面嫩好说话,央求他下来劝和一些,别让这俩人吵起来。
燕岁把车也停在应急车道,拿出三角路障放在车后,然后走到景燃身边,拽了拽他,示意他友好一点。
景燃看了眼他,上前一步问那男的,“你们备胎呢?”
“备胎!?”男的把烟一扔,转头问女生,“问你话呢!你备胎呢!?装哑巴了?手机打开啊,让那男的来芬兰接你走啊!!”
嚯。
景燃一低头,看着燕岁揪紧了自己的袖口。
好小子,这北极圈大风天你在这看戏呢。
景燃无奈,“兄弟,你冷静点,你这胎未必是爆了,打气应该能打上来,你开到下个出口找个汽修店吧。”
女生就开始哭。
燕岁很担心她眼泪流出来会冻在脸上,景燃也算认栽了。一般车后备箱里会有应急的东西,果然,他过去把后备箱打开,迅速把胎压打上来,就这么莫名其妙地帮助了一个暴躁的路人。
原以为只是一次稀疏平常的邂逅,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