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燃灌掉杯子里的橙汁,把空杯放在吧台,然后朝燕岁走过去。

走过去的时候阿笙正带着他和两位华人模特聊天,其中一位模特正聊到自己的男朋友,说男朋友不允许她看他的手机。

阿笙说:“我们成熟女人根本不翻对象的手机。”

燕岁无奈地笑笑,美女模特期待地等着阿笙继续说。

阿笙:“成熟女人保护自己的手机。”

景燃:……

景燃靠近他,说:“我出去抽根烟。”

“嗯?”

燕岁再扭头的时候,人已经走开了。

厅里弥漫着轻松愉悦的爵士乐,一个小乐队在角落的小舞台上演奏,四周拿着酒和食物闲聊的人们,一切都非常令人放松。

所以阿笙问他,“你怎么了?表情这么怪。”

燕岁摇摇头,把杯子放下,“我出去一下。”

酒店只有一个吸烟区,在顶楼天台。

燕岁从大厅出去,果然,最近的电梯此时正在上行,已经到了二十二楼。

他按了电梯,耐心地等着。

也没那么多耐心,另一部电梯正在从17楼下行,燕岁有点焦虑,他看了眼安全通道的方向。

这间酒店的顶层在42楼,而他此时此刻只在16楼。

有点离谱,他跑去了另一边的电梯间。好的,一部电梯正在34楼下行,但另一部正在从1楼上来。

就等着了。

然后它出现了满员的标志。

燕岁没什么耐心了。

区区二十多层而已,他跑向了安全通道。

区区二十多层而已,左不过就是无尽的楼梯。

燕岁这体格,爬到20楼的时候就喘地快死了。到了20楼立刻推开门去电梯间看一眼楼层,都得接着等,扭头继续爬楼梯。

他有点慌,酒店安全通道的灯并不是声感,而是常亮。这些灯照得燕岁有些发晕,他不知道自己此时过速的心跳是因为爬楼梯的剧烈运动,还是因为慌张。

很不合时宜地,燕岁疯狂地想起舒荷,许卿耀的母亲。

舒荷是从多少楼跳下来的?

燕岁不记得了。

25楼,跑去电梯间。

“Wait!Please wait!”燕岁喊道。

电梯里的人赶紧按着开门键,燕岁成功溜进去,向对方道谢。

意外的是,电梯的楼层按钮上,42楼是亮着的。

见燕岁进来没有按楼层,帮他按开门的女生问,“你也是去顶楼的Party吗?”

“Party?”燕岁疑惑。

女生点头,“Party,啤酒,烤肉,音乐,一直到凌晨两点。”

好热闹的天台。

吉他和非洲鼓,低音提琴和手摇铃,一堆年轻人围着烤炉随意地跟着节奏轻轻摇摆,演奏的人们背后甚至还有一棵小小的圣诞树。

景燃就在那圣诞树背后的围栏靠着,叼着烟。

景燃也看见了他,然后招招手。

“怎么找上来了?”景燃碾灭了烟。

“透透气。”燕岁说。

景燃观察了他片刻,“你不会是跑上来的吧?”

“没有。”燕岁矢口否认。

“汗还挂着呢。”景燃用拇指抹掉他额角的汗珠,“怎么,你以为我要跳楼啊?”

“怎么可能。”燕岁瞪他,“我就是透透气,我想走了,过来叫你。”

景燃故意换上审视的目光,“小撒谎精。”

燕岁才不管,反正气势汹汹地和他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