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立刻两三步跑到他面前,把矿泉水往前递了递,“乖,吞了它。”

十二月是欧洲国家圣诞节的开始,有人扛着圣诞树在街上走,看样子是要拖回家里做装饰。今天民宿主人出门前也说要弄一棵圣诞树回来。

燕岁在风里看着他,两厢对峙,景燃接过矿泉水吞掉了药片。

一天两次,一次一片,燕岁看过他药盒背面的服用方法。

所以景燃问他,“今天是不是还有一次。”

燕岁点头,“是的,但我还没想好怎么哄你。”

景燃叹气,“先走吧。”

去到附近的一个小咖啡厅,冰淇淋已经吃完了,他们坐在外面露天的地方。

景燃终于梳理好语言,“燕岁,人们会看到某种病症的介绍,某种罕见病,全世界的发病率在零点零零零几。所以当自己患上这样的病症后,含泪问天,为什么这么小的概率都能轮到我。”

“但其实这个世界上的自然概率永远是50%。”景燃说,“是你,或不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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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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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二合一) Safe and Sound

燕岁真的没想到, 景燃居然反过来宽慰自己。

“这是自然选择,燕岁你要明白,一个人可能从不抽烟喝酒, 每天早睡早起,坚持运动,合理饮食,但这个人还是会生病,或轻或重。它就是这样, 它不讲道理, 不遵循规则, 它无差别降临。”景燃说, “剩下的,就是学着接受,不要崩溃。”

圣诞气息在十二月开始的那天迅速蔓延到整个小镇,欧洲人过圣诞就跟过年似的,圣诞节不许不快乐, 不快乐就是在犯罪。

他们在民宿只住到明天, 即将离开小镇,但还没想好接下来去哪里。

老先生弄回来一棵树, 要把它装饰一番。回来的时候景燃和燕岁正在一楼客厅商量这件事,老先生能听懂一些中文, 于是参与了话题。

“你们要继续旅游了吗?年轻真好,我老了,我已经走不动了, 没办法坐几个小时的飞机。”老先生苦笑, “我甚至不能回去伦敦, 把我太太的项链丢进泰晤士河。”

燕岁和景燃对视一眼, 燕岁问,“为什么要丢进泰晤士?”

“我想让属于太太的一部分留在伦敦。”老先生放下圣诞树,“伦敦是我们结婚的地方,可我的腿和腰都不允许我奔波。”

二人快速地小声交谈几句后。

“或许……如果你信得过的话,可以给我们。”景燃说。

燕岁跟着点头,“其实我们还没决定好之后去哪里,去伦敦也是可以的。”

从这里到伦敦地理上大约两千多公里,飞行时长不到两个小时,不过得先开40多分钟的车到巴里。

第二天,他们和老先生告辞,老先生拿着一个宝蓝色的绒面盒子,打开来,里面躺着漂亮典雅的钻石吊坠项链。

“我还能回忆起我们结婚的那天。”老先生说,“我很想念她,她在生命的最后还安慰我,我永远记得,就在这间房子里,她虚弱地躺在沙发上,用力地朝我笑,说,C‘est la vie,baby。”

最后那句是法语,景燃没听懂,扭头看燕岁。

燕岁说:“人生就是如此,法语。”

“法语也会?”景燃问,“这年头当画家已经需要到这个地步了吗?”

“我看《辛普森一家》的时候记住的。”燕岁耸肩,随后接过老先生的盒子,“那我们就出发了。”

他们带着项链,从小镇坐车前往巴里,然后飞往伦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