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地,这才压低声音道:“敏儿为何要?大费周章地点醒袁贵人?依我看袁贵人可?不是个省油的灯,本来以她那份轻狂迟早要?吃亏,如今被你这么敲打一番,只?要?不是个傻的都会知?道收敛了,一旦被她成了气候,你岂不是自找麻烦?”

宜敏轻笑了几声,伸手折下一支桃花:“额娘,您看这花开得多好了,花开堪折直须折,皇上是个爱花之人,女儿又何必去做那个摧花的恶人呢?”只?可?惜花无百日?红,袁氏不过是后宫百花之一,再怎么得宠也是个玩物,康熙的心思深着呢,可?不是那么容易收拢的!

瓜尔佳氏拿过宜敏手中的花枝,嗔怪道:“敏儿倒是跟额娘打起哑谜来了?你不想做恶人?那你还让人家给你当花匠侍弄花草?”这话骗骗外人也就罢了,她最了解自己这个女儿,从?小?就是不肯吃亏,哪能真的让不知?死活挑衅自己的人好过?

宜敏笑而不答,只?是素手轻抬指点着眼前的桃花林,悠然问道:“额娘,您看……这一林子桃花漂亮吗?”

瓜尔佳氏闻声望去,原来一行人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专门?种植桃花的林子边上,一眼望去,满目桃花,大、小?白?碧桃、千瓣花红、绛桃、绿花桃、垂枝碧桃、红碧桃、紫叶桃等等,但凡数得着的名贵品种这里应有尽有,层层叠叠,错落有致,当真应了那句“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看着瓜尔佳氏赞叹的神色,宜敏又指了指她手上的花枝再问:“额娘再看手中的花,可?还觉得好看么?”

瓜尔佳氏低头去看,花还是那支花,只?是怎么看都没有刚看时的美丽和娇艳了,稍微思索了一番,瓜尔佳氏就明白?了宜敏的意思,笑着道:“原来如此,敏儿做得对,刚刚是额娘糊涂了。”

“额娘在阿玛眼中从?来都是一枝独秀,一时没想到也是正?常的嘛!”宜敏忍不住笑了起来,并不是她的手段多高明,而是她所会的手段都来自后宫,自然适用于后宫,百花齐放才是后宫永恒不变的生存法则,任何妄图违逆这个准则的人都不得长?久。

今生的她一直游走?在这个规则的边缘,保持自己独一无二特?殊地位的同时,兼顾着后宫各方势力的平衡,试图挑战自己地位的人都毫不留情?地打压,而对没有威胁的人则软硬兼施,驱虎吞狼,只?要?没有彻底触碰规则的底限,她的所作?所为都会被容忍。

“你这孩子,竟然敢笑话额娘!”瓜尔佳氏被宜敏的语气弄得脸红起来,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羞的,她都一把年?纪了还要?被女儿这般调笑,简直是可?忍孰不可?忍,举起手作?势要?打,只?是看到女儿那高挺的肚子和眼中的羡慕不由得心软下来,将手轻轻落在宜敏头上摩挲了几下,就像小?时候经常做得那样。

宜敏微微一愣,眼眶忍不住微红,多少年?没有被额娘这样对待了,自从?入宫之后身份有别,再怎么亲密也总是碍于礼数无法再如在家一般无拘无束,宜敏是个恋家的人,她爱自己的亲人,更爱自己的儿女,前世对自己的丈夫她又何尝没有过期待,只?可?惜她两辈子的男人都是皇帝,她可?以爱所有的亲人,唯独不能爱自己的枕边人!

对自家阿玛和额娘数十?年?如一日?的感情?,她既欣慰又羡慕,她也曾渴望有一个美满的家庭,只?可?惜自己两辈子都被华丽的牢笼所囚,永远也不可?能拥有这种相濡以沫、互重互信的感情?,也永远无法摆脱满手血腥、满心算计的肮脏,也许唯有待消除了今生执念,才能在下一世得到解脱吧?

吾惟愿来世得菩提时,身如琉璃,内外明彻,净无瑕秽……

生产

在春末夏初的四月里, 太阳暖融融地照耀大地,宜敏已经怀胎十月,御医诊断临盆就在这几天了,不但钟粹宫严阵以待, 就连康熙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