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殿中煎熬,硬是将昭华熬成了迟暮,昔日神采飞扬的灿烂早已看不到一丝痕迹,剩下?的不过?是心如死灰的阴冷和沉郁。@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赫舍里拉了拉肩上的披风,没?有拒绝自己奶嬷嬷的好意,只是抬头再看了一眼夜空中那宛若银盘的皓月,只觉得那银白的光芒刺得让人想要流泪。

“嬷嬷,快要入冬了呢……一年又要过?去了,过?年就是康熙十九年了吧?”轻缈如风的话?语低得几不可闻,声音里透着一股子刻骨的悲凉,十年了,从十六岁到二十六岁了,人生最美好的十年被挥霍在这凄冷荒凉的宫院之中,她还剩下?多少岁月可以蹉跎呢?

一日日从镜中地?看着自己如花的容颜老去,一天天数着自己乌亮的青丝变成白发,那种痛苦就像跗骨之俎无法摆脱,她曾想过?用死来?解脱这种无止境的折磨,可是心底的那份不甘让她活了下?来?,每一次抚摸那明黄色的皇后凤袍和光华璀璨的凤冠,她都会告诉自己,你不能死,只要你还活着,大清的皇后就只能是你,只要你一日没?有被废,就没?人能夺走这份独一无二的荣耀,你凭什么放弃的性命去成全其他女人?于是她苦苦熬到了今日……

“嬷嬷,你说我们还有机会吗?”赫舍里氏口中喃喃地?说着无厘头的话?语,仿佛在问许嬷嬷,又仿佛只是自言自语,神情说不出的恍惚,十年磨一剑,她苦苦等了十年却?功败垂成,这让她如何能够接受?

许嬷嬷闻言身子一震,连忙往窗外张望了几眼,忍住鼻子的酸涩压低声音宽慰道:“主子放心,一计不成还有二计,反正那位在明,咱们在暗,这次算她运气好,奴婢就不信她次次都能逃得过?!何况想要她死的人多了,端看这次参与进来?的人就知道那位有多不得人心了……”

其实她也没?想到这般周密狠辣的连环计都能被躲过?去,这次的计划可以说是天时地?利人和俱全,而且胜在出其不意。想要再设计一次这样的计谋谈何容易?说难听?点几乎没?有可能了,只是她怎么能给好不容易振作起来?的主子泼冷水呢?一直照顾赫舍里的许嬷嬷很清楚,皇后的精神早就到了崩溃的边缘,若非一份仇恨支撑着她,恐怕早就疯魔了。

赫舍里氏格格一笑,露出一个无比诡异的笑容:“是啊,本宫还有机会的……只要慈宁宫的那位一日不死,本宫这颗棋子总还是有用的,不是吗?本宫可是皇后呢!”

只可惜她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傻傻被人利用了还懵懂无知的皇后了,十年的冷宫生涯足以让她清醒了,想当年她的后位是太?皇太?后亲自送上门的,为了拉拢她的玛法索尼,太?皇太?后不但破例让她越过?选秀,直接正位中宫,更是在大婚后极为爽快地?放权,将六宫大权交到她手中。

想当初她对太?皇太?后是何等的尊敬和孺慕,真正将她当做亲祖母一般敬爱孝顺!如今想来?不过?是笑话?一场,当年她与皇上大婚之后不过?十二岁稚龄,哪里懂得宫务这种弯弯绕绕的东西,还不是太?皇太?后说什么就是什么,说得好听?是放权,其实不过?是拿捏着她当傀儡一般的应声虫罢了。

后来?她渐渐长?大,宫务处理越来?越顺手,不免开始为自己的将来?打算起来?,逐渐了自己的手段和势力,不再事事听?从太?皇太?后的安排,太?皇太?后的态度便不再那么热络了,即使表面上依然?慈爱,实际上不过?是面子情,可惜当初的自己根本就没?察觉到其中的变化,反而为了对付钮钴禄氏她们,更是加快了揽权的步伐,此举更是加深了太?皇太?后的忌惮和不满,这才有了后来?之祸。

第一次察觉到不妥的时候是在她被查出怀了身孕,初为人父的皇上欣喜若狂,不但日日到长?春宫陪伴她,还时常不顾宫规留宿长?春宫,后来?不知太?皇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