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您这是怎么了?”皇太后的金帐可不是她们这些奴才能进的,真不知在皇太后那里受了什么刺激, 万一又发起疯来, 倒霉的还不是她们这群服侍的奴才。

佟妃抬头看了云嬷嬷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嘲讽, 突然抬手打翻了她手上的茶盏,怒斥道:“狗奴才, 本宫的事用得着?你来管?还不给本宫滚出去!统统给本宫滚!”

帐篷里伺候的奴才闻言忙不迭地退出了帐外,连地上的茶碗都没?敢收拾,云嬷嬷被?这么下了脸子?, 心里却奇异地踏实了, 只觉得佟妃总算是正?常的,连忙点头哈腰地跟着退了出去。

看着?云嬷嬷的背影, 佟妃嘴角弯起一个冰冷的弧度,狗奴才!真当她是个傻子?不成?往日里她被?感情蒙蔽了双眼,只愿意听到自己?想?听的,被?这奴才花言巧语哄得不知所谓,如今回头想?想?自己?做的那些事情,简直都没?眼看了,竟是成了个傻子?一般,背地里不知被?多少人?当成笑话!

佟妃贝齿紧紧咬住双唇,尖利的甲套在桌面上留下几道深深地刻痕,就像刻在她心上一样痛彻心扉,面对康熙她既爱且恨,这个男人?占据了她几乎所有的感情,儿时对兄长的懵懂憧憬,少女情怀时的暗恋倾慕,再到得偿所愿的羞涩钟情,说一句情根深种并不为过,如今却要?硬生生将那个人?从自己?心中?连根拔起,那种鲜血淋漓的惨痛何以言表!

她悔不当初!悔不听阿玛之言,一意孤行踏入这宛若无?底深渊的后宫;悔不该将那个高高在上的帝皇当做可以托付终身的良人?,泥足深陷;悔不懂人?心险恶,听信皇后之言铸下大错,闺誉尽毁再难挽回;悔不知天高地厚,生生将本该占尽先机的大好局面弄到如今进退不得的尴尬地步!

她恨之入骨!恨马佳氏捷足先登,占了那个男人?的心,再难给她插足的余地;恨康熙心硬如铁,视她如无?物,将她高高供起却吝啬给她一点?感情;恨阿玛额娘竟放弃了她,将妹妹送入后宫,意图取而代之;更恨自己?不争气,多年来肚皮一点?动静皆无?,否则何至于落入这等?尴尬无?言的地步!

佟妃回想?着?这些年的所作所为,两行清泪顺着?白玉般的脸颊落了下来,只觉得自己?白活了,康熙除了给她一个外表风光的妃位之外,半点?真心吝啬付出,却将自己?从头到尾利用的彻彻底底,既立了个靶子?打压后宫的女人?,又借此?安抚母族收拢人?心,而自己?竟然傻到看不出来,反而为了他争风吃醋做尽傻事,不但得罪了后宫几乎所有的女人?,如今只怕连家族都开始抱怨自己?不知好歹了吧?

连阿玛额娘都已经对她失望了,不然怎么会送了妹妹进宫争宠?说得好听是为她生个孩子?,可是妹妹也是佟家嫡出的女儿,难道家族真的会舍弃作为皇子?生母的妹妹,反而来支持她这个昨日黄花不成?论美貌妹妹也算得上秀丽可人?,论年纪妹妹更是足足小了她十岁,年轻就是资本,能生就是功劳,结果已经很明显了不是吗?家族不过是想?让她在妹妹立足未稳的时候护着?点?,最终扶妹妹上位罢了!一旦目的达成了,她也就成了拦路虎绊脚石,慧妃钮祜禄氏的前车之鉴就在眼前,她还在奢望什?么呢?小钮祜禄氏是如何登上温嫔之位的,她可是记得清清楚楚,她绝不容许自己?成为慧妃那样的牺牲品。

佟妃看着?自己?手上精美的黄金甲套,眼神流露着?冰冷与?决绝,她还没?到走投无?路的地步呢,凭什?么要?她听天由命?这宫里头最不缺的就是能生孩子?的女人?,如果自己?真的命中?无?子?,那就抱养一个,反正?都是养子?,养谁生的孩子?对她来说都无?所谓,只要?不是佟家女儿所出就行,只要?妹妹跟她一样无?所出,那么佟家就只能乖乖的捧着?她,毕竟每个大家族只能出一个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