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家父母问询也赶了过来,低着头垂泪,周亦面上也略有几分愧意与担忧。

“请问这位先生与晏小姐的关系是……?”

“我是她……”

江煊话说一半,猛然怔住。

他是晏晚晞的什么人?

他和晏晚晞曾缠绵三年,住在一间屋子里,睡在同一张床上。

晏晚晞曾养过他附身的猫,和他像情侣一样约会,分享日常。

江煊应该是晏晚晞的什么人?

男友?

可是江煊曾准备和周雨娴订婚。

情人?

情人有什么资格拒绝认定晏晚晞的死亡?

在这个关头,江煊头一次对晏晚晞感到无措与歉疚。

他无力地低下头,一直板正的肩背微微塌下去。

“我是晏晚晞的亲哥哥。”

此时有人比江煊脊背挺得更直,语气更坚定。

“我不同意认定晏晚晞死亡。”

江煊惊异转头。

周雨娴睁大眼睛。

“哥哥……?”

江煊满心疑问,但目前又更加要紧的事,他马上拿出电话联系私人救援队和媒体。

“我不允许晏晚晞这样不明不白的认定生死。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于此同时。

云南洱海。

晏晚晞躺在民宿小院子里的躺椅上,连打好几个喷嚏。

院子里架了炉子,正在烤橘子。

民宿老板沈斯年听到晏晚晞的声音,很关心她,特地一起煮了一碗姜茶给她。

“洱城昼夜温差有点大,夜里冷,多穿一点当心着凉。”

“谢谢老板。”

晏晚晞接过茶,浅抿一口,暖意融融落进肚子,驱散寒气。

她弯着眼睛笑起来,突然想到了周家。

骤然一闲下来,大脑从高压的管制工作中抽离,晏晚晞居然更加频繁地想起周家人和江煊。

就连刚认识不久的民宿老板都会关心她,周家和江煊什么时候这样关心过她呢?

十六岁,她和周雨娴在一个学校读书,第一天周雨娴不愿意和她坐同一辆车上下学,让她自己步行回家。

晏晚晞在雨里步行两小时才走到周家。

浑身湿透,只换得一句为什么到家晚的质问。

第二日她发起高烧,也只有保姆照料。

晏晚晞回忆到这,心有戚戚。

离开那个是非之地,离开之后再向回看。

才发现自己其实一直对自己很不好。

“心情不好?”沈斯年问。

晏晚晞摇摇头,又点点头。

“想到了京城大雨。”

沈斯年心情也略有低落。

“是啊,听说有人因为大雨出了车祸,实在让人心痛。”

“到现在还有家属不能接受失踪人员的死亡认定,大肆找人呢。”

“唉,都是可怜人。”

“说起来,那个女孩和你名字几乎一样。”

晏晚晞听着,心里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这么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