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的气味始终萦绕在他的鼻腔里面,十分固执,怪不得他在白锐谢思文身上都能闻到,恐怕沾上了轻易洗不掉。

他整理了半天才回到了原来的那个会客室,但是白锐不在原处。

舒书木以为他吃饭去了,就拉了过路的人询问,佣人带他去了白锐的房间,刚要敲门,他直接就推开门走了进去,回头看见那人表情很惊讶,他摆手示意没事。关上了门。

白锐就坐在桌边看书,台面不是很大,不像办公桌,像学生书桌,跟白锐很不搭。

舒书木也奇怪自己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明明白锐也肯定有小时候,小屁孩那么大,在书桌上面算加减乘除。

房间里面同样很干净,没什么多余的东西,白锐好像没有什么特别的爱好。

舒书木走过去,拨弄着窗帘看外面的景色,随口说:“你吃饭了没?”

白锐没有回答。

这很反常,白锐怎么突然不搭理人了,跟应知节似的。

他凑过去看白锐在看什么,以为是看进去了没有听见。

白锐把书本合上了,舒书木还以为他生气了,但是扭头看见白锐的表情是非常平静的,甚至微微笑着,似乎合上书只是为了更认真地谈话。

“她跟你说那些事了吧。”

那些事是哪些事?舒书木回忆了一下,谢小姐好像确实一件白锐的好事都没有说,她劝分的原因真是和其他家长很不一样。

那些事情没什么可讨论的,他打哈哈:“什么?”

白锐说:“没事的木木,她跟很多人都说过,你不用假装,我已经听过无数遍了。”

他坐得很端正,手放在书本上面,舒书木好像看见了小时候的白锐,和刚刚他在相框里看见的小孩重叠。只是他现在想起来,那应该是白润。

“她就这么放你来找我了?”白锐轻轻握住了他的手,舒书木是温热的,把手往回缩,但是没有抽走。

“她要去接待别人,说可以让我去圣堂……反正奇奇怪怪的。”舒书木总结,没什么礼貌,趁着谢小姐听不到。

白锐“嗯”了一声:“我知道他们,一直说我造过太多过错,是注定要进入地狱的。”

舒书木听不得这种自甘堕落的话,这跟高三学生说自己肯定考不上大学一样。

乾坤未定,你我皆是黑马,年轻人垂头丧气像什么样子,舒书木拍了拍他:“你还信这个?如果地狱真的存在,其中不吃不喝的人能量从哪里来。”

他试图带领白锐走进科学。

白锐说:“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人还没有弄明白的事。”

“既然你都弄不明白了,为什么要为不确定的事情认命,提前惩罚自己。”

真是人人有自己的低谷,白锐这种看起来只会让别人不痛快的人,居然也会有这种稀奇古怪的想法。

“或许这样可以减轻罪孽吧。”白锐开玩笑似地说。

不过舒书木觉得他没有在开玩笑:“通过在心里压一块石头吗,这给谁带来好处了,减轻什么罪孽?”

他这么较真,白锐反而真的笑了,他揽过舒书木:“我不开心不会让你感到开心吗?这就是好处。”

舒书木推开他:“我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

白锐:“你是最重要的,木木,我对你做过最坏的事情,你是应该惩罚我的人。”

在这之前,舒书木从来没想到能从白锐嘴里听到这个话,感情真是奇怪啊,不好的时候能像棉花一样保护人,好的时候也能像刀片一样把人划伤。

“所以你会因为这件事下地狱吗。”

虽然舒书木很不相信,不过他一向选择在别人的逻辑上讲道理,而不是自说自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