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能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洪亮,听起来比较不客气。

应知节肯定会骂他,说他不知好歹,或者说其实根本不在乎他,叫他不要自作多情。舒书木印象中的应知节是这样的,虽然知道他喜欢自己,但他这么高傲自大,能有多在乎其他人。

出人意料的是,应知节这次很有耐心。

他没有生气,反而低下头看着舒书木:“你说要赶飞机回家,我查了,根本没有订票。为什么跑来这里。”

舒书木的脑子像生锈了一样,明明有那么多谎可以扯,他居然想了半天都不知道说什么。

应知节也变了,就在原地站着,看着他的眼睛,静静地等答案,好像他说什么都会相信一样。

在这么严肃认真的氛围中,舒书木想插科打诨来转移注意力,都有些说不出来。

“订快捷酒店一般都是为了方便在附近办事,这里比较热闹是南边的青少年舞蹈学校,此外还有一家医院,我想你应该不会是来报考舞蹈学校的。”应知节弯下腰,对上他躲闪的眼睛,轻声说,“是不是生病了?”

应知节怎么会变成这样,舒书木惊恐地想,完全不按常理出牌。应知节不是应该骂他撒谎,骂他自作主张,骂他给人添乱吗。如果是那样,舒书木就可以理直气壮地跟他大吵一架,然后把他气走。

现在舒书木只能讷讷地擦了擦脑门上不存在的汗:“呃,没什么,就是去看了一下医生,谁还能一辈子不生病,能治好不就行了。”

难道要他自己大声宣布肚子里揣了个人?这太奇怪了,他说不出口。

应知节越过他往里面走。

舒书木回想着,十七周,那时候就跟白锐和关衔睡过,就是那两个傻逼的!生下来不会把他的小孩抢走吧?

如果是白锐的,他恐怕比他还要受到惊吓,白锐看起来就不是想要小孩的人。如果是关衔……关衔就算想要又怎么样呢,小孩在他的肚子里面,关他什么事。

舒书木简单地对小孩另一个爹的事情感到释然,一回头就看到应知节手里拿着b超的纸看着他。

那一刻他感觉空气都凝滞住了,宇宙在他脑内爆炸,只剩下一万只长颈鹿站在神经上跳踢踏舞。

这或许就是机关算尽太糊涂,他怎么没把东西收起来!

他讪笑着夺过那张纸,揉吧揉吧放进了包里:“小病,小病,很快就能解决的。”

想要拉上拉链,但是纸塞得不好,漏了一个角在外面,把拉链卡住了,他只好又拿出来折了一下,解释道:“好了,你都看到了,的确是没什么大事,我搞完就回家了,你也赶紧回家过年吧。”

应知节久久不说话,就一直看着他,舒书木受不了这安静的房间,装模作样地铺起了被子:“你站在这干嘛,日子你也看到了,又不是你的,快走快走,我要睡觉了!”

“起码比我预想得要好。”应知节握住了他忙个不停的手,“舒书木,怀孕了就躲起来,你是傻子?”

舒书木疯狂地冲上来捂住他的嘴:“不许说那个词!”

太怪了太怪了,他不想听见应知节说他怀孕!

他上蹿下跳地,应知节怕他摔倒,抱住了他:“小心一点。你找哪个医生看的,都检查过了吗?”

舒书木有些累了,他趴在应知节肩上。

应知节没有大惊小怪,这让他松了一口气。

其实能趴在别人身上还挺好的,比一个人站在转不了身的浴室里要好。

“就简单查了一下,医生说打掉要开证明,我不知道我能不能开出来。”舒书木跟应知节抱怨。

“没事,我会去办的。”应知节像抱小孩子一样抱着他,“我们走吧,待在这里不方便。”

舒书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