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1 / 2)

谢蕴雪坐的端庄,举止娴雅,对他微微颔首致意。

不急不徐,不卑不亢。

周必昌听得她的名字,从容问道:“蕴的是什么雪?”

谢蕴雪一滞,犹疑片刻,方低声回道:“对庭?d之双舞,瞻云雁之孤飞。践霜雪之交积,怜枝叶之相违。”

周必昌神情微动,果然人不可貌相,她虽容貌平平,不及兄长风采,可才情却不在兄长之下,不由对她刮目相看了几分,坐的也更端正了。

她念的是谢惠连的《雪赋》,后一句便是――驰遥思于千里,愿接手而同归。

谢蕴雪借此考察他的才学,他若是领悟了,就能携手同归。他若无心婚事,大可装作听不懂,让她觉得自己是个不学无术的草包,推辞掉婚事,二人面上也都好看。

可娶妻本就当以德为主,他又怎能因色而轻德,断送这样的贤妻?

想通后,他淡淡笑道:“白羽虽白,质以轻兮,白玉虽白,空守贞兮。未若兹雪,因时兴灭。这名字很美,很适合女郎。”

谢蕴雪心中一动,义兴周氏本是以武著称,不想子孙却是以文见美。见他是个知音人,也微微红了脸。

孔夫人和谢夫人见他们这般心有默契的情景,不由相视一笑。

谢夫人来之前,还怕女儿相貌平平,会被周家郎君瞧不上,没想到她还有这一手,倒让她白提心吊胆了一遭,因笑道:“瞧这俩孩子,还跟我们打哑谜呢。”

谢云瑾心中甚慰,他这妹子才是真正的山中高士,比他这兄长强多了,“那这婚事就算是定下了?”

二人脸上都微有羞赧之色,只低下头,不做言语。

谢云瑾一拍手,“那就这样定了!”

两家人都很欢喜,一时布菜安著,推杯换盏,谈笑风生。

说笑一遭后,谢云瑾有心,便问起了唤春,“伯母,恕晚辈无礼,刚刚那位薛氏娘子……”

他犹豫着,似是觉得贸然开口有些唐突失礼,没有继续问下去。

周必昌看他那欲言又止的模样,也猜到了他的心思,就跟母亲耳语了几句。

孔夫人恍然笑道:“你说春儿啊?她是我的外甥女,她父亲做豫章太守时,把她许配给了豫章梁家,可婚后没几年丈夫就没了,她少女嫩妇的,又父母双亡,这才来金陵投奔舅舅。”

谢云瑾了然点点头,“怪道呢,我说过往怎么从未在金陵见过这号人物。”

谢夫人有些茫然,看了看孔夫人,又看了看儿子的神色,“这又说的是何人?”

谢蕴雪倒是个有心的,对母亲耳语道:“刚我们在窗前看灯时,我还说楼下那个跟兄长见礼的姐姐长得好生漂亮,阿娘怎就不记得了?”

谢夫人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心里也欢喜不已,女儿的婚事有了着落,莫不是要双喜临门?

孔夫人又对谢夫人道:“我这外甥女才不过二十二岁,年轻可怜见的,我婆母心疼外孙女,实在不忍心她守一辈子寡,这才让她舅舅把她给接来家中准备改嫁了。”

谢夫人点头认可道:“这是应该的,这么年轻的孩子,这么好的人才,还有大好的前程呢。”

谢云瑾试探道:“薛娘子那般人才,想来已经定下了吧?”

孔夫人摇摇头,笑道:“她才刚来金陵不久,这也是头回出门见人,俗话说初嫁由爹娘,再嫁由自己。我家老夫人的意思是,改嫁的人家还是要看她自己的决定。”

谢云瑾便上了心,“薛娘子是对再嫁的人家有什么要求吗?”

孔夫人道:“那倒没什么,家世模样儿配得上就行。”话音一顿,又提醒道:“只不过她和前夫有个儿子,难免会顾虑的多些。”

谢夫人听是生养过的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