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晓自己美丽,举止却都收敛着,很容易叫人放松警惕。似一只幼虎,时常装猫。

裴妤的家世比不上郑嘉儿;美貌比不上骆宁,而论起心机城府,又不及王珺。

她大概只可以压住崔正澜了。

她叹口气。

崔正澜留在正院。她的丫鬟去而复返,拿了一只血珊瑚、一套蓝宝石头面给骆宁。

“想着很配你。我大伯母给我选的时候,就特意选了这两样。”崔正澜道。

骆宁果然很喜欢,笑道:“你有心了。”

“我往后都依仗你庇护。”她说。

骆宁失笑:“你这是行贿?”

“是。”崔正澜道,“你已收了,不能退。”

强行行贿,骆宁也是头一回见。

她拿出头面里的一根发簪,是在簪尾镶嵌一颗蓝宝石,清雅脱俗。正好可以添在发髻上。

崔正澜难得有眼色:“我替你戴。”

萧怀沣回正院时,正好瞧见这一幕。

骆宁与崔正澜向他行礼。

他只是略微颔首,目光落在骆宁头发上:“戴什么?”

“一根发簪。”

“她会武,发簪又锋利。若她想要行刺,这簪子可刺破你脑壳。”萧怀沣道。

崔正澜:“……”

这说得什么鬼话?就说为何讨厌此人,她都无需回想往事。他往眼前一戳就叫人烦。

骆宁:“王爷说得是,我往后会更谨慎。”

萧怀沣把蓝宝石发簪取下来,放回首饰盒子里,又问:“这是哪里得来的?”

“阿澜送的。”骆宁道。

萧怀沣:“是崔家的,还不错。收起来吧,以后赏人。”

崔正澜:“……”

一连几句话,一句都不中听。

“你还有事?”萧怀沣见她完全听不懂好赖话,只得直接问到她脸上。

崔正澜回神。

原来赶她走呢。

“无事。王爷、王妃,我便先告退了。”她道。

她回去了,骆宁叫丫鬟把她送的礼收起来。

“……今日可有早朝?”骆宁问他。

萧怀沣:“预计半个月都不会有早朝。明日母后可能会召我进宫,去御书房帮衬批阅奏章。”

“病这么重?”

“失了禁。”萧怀沣说。

骆宁:“……”

那皇帝可能撑不到年底,比前世还早。

王家何时送白慈容进宫?再拖下去,王家万一察觉到皇帝不行,断了这个计划可怎么办?

骆宁还等着。

“……顾院判怎么说?”

“用药调理,暂无大碍。”萧怀沣道。

暂无大碍……还是应该可以拖到年底吧?

骆宁了然。

出了这么大的事,萧怀沣估计逃过一劫。

御史台骂他,都是在皇帝跟前骂。没了听骂的人,这个骂声再精彩也无意义。

“王爷,可需要我也进宫?我陪伴母后,顺便替你打探消息。”骆宁道。

萧怀沣:“使得。等母后传召,你跟着去。”

又道,“也免得内宅这些人打搅你。”

骆宁就把今早磕头之事,都告诉了萧怀沣。

“你做得甚好。”萧怀沣夸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