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宁拎着食盒,里面有几样公主府回赠的点心,和萧怀沣一起走了。

“……这个食盒,应该是他那边送的‘聘礼’。”骆宁想。

雍王府的‘聘礼’,除了钱财,也有各种日常之物。

这些东西,骆宁看过就收在库房。太过于醒目的她记得,小东西过眼就忘记了。

回去时,乘坐雍王的马车。

“……姑母这个人心思很深,你对这些老太太又不设防,当心落入圈套。”他对骆宁说。

骆宁:“是。”

态度恭敬,又端正。

骆宁认可他的话,毕竟他更了解公主。

她是不愿意招惹麻烦的。

上次裴应要举荐骆宥去春山书院时,骆宁拒绝,公主露出她的强势,她在骆宁心中的模样,就深刻了几分。

她们俩,前世今生都没什么恩情,泛泛之交。公主前世杀白慈容,无非是白慈容触犯了公主自己的利益,而不是因为骆宁。

虽然骆宁获益。

今生处境改变,骆宁又是雍王准妃,她心中早有防备。

“……王爷,公主是往西边军中伸手吗?”骆宁问。

萧怀沣:“你不傻。还没伸进去,只是有点苗头。我杀了她的一个管事,先给她点警告。”

“王爷,裴氏也很有野心,对吗?”骆宁问。

提到门阀,世人往往说崔氏、郑氏与王氏何等权势滔天,多是“忌惮”口吻。

而说到裴氏,只说“清贵”。

一旦沾染了清贵二字,似极其慈善、和睦,不争不抢。

可试想,裴家老太爷拥有“天下座师”的名头,在文官中一呼百应,名声又极好,他们岂能是善类?

可见,名声这东西,是何等重要!

哪怕活了两世,骆宁也会在不经意间觉得裴家可信赖。

她之前就挺感激嘉鸿大长公主的,直到公主因一点小事露出她的态度,骆宁才惊觉自己天真。

“……你是觉得,裴氏无野心?”萧怀沣反问她。

骆宁:“是我愚蠢。”

“的确。”萧怀沣道,“也无妨,你年纪轻。”

又道,“往后少往姑母这厢来。”

骆宁应是。

她离开后,公主发了点脾气,痛骂萧怀沣。

“……娘,您真的往牧场安排人?”裴应问她。

公主:“也只是做些生意,看看门路。”

“娘,石灰保存尸体,可数年不腐。萧怀沣他这是登门警告您,您的把柄一直在他手里。”裴应道。

公主:“他很难缠。”

“他们兄弟几个,岂有好相与的?”裴应说。

公主欣慰:“你能看得透,如此甚好。”

“娘,您别往军中插手,这不是裴家擅长的。”裴应说,“郑氏、崔氏与雍王,他们把持着。”

“我也是担心,有朝一日落入下风。”公主道。

“咱们有麓山书院,岂会在下风?自古以来,治理朝廷的是文官,武将永远低一等。”裴应说。

公主诧异看向他。

裴应:“别管那些官员是谁举荐的,都是麓山书院的学子,祖父的学生。

文官的戈,永远不敢指向裴家,那是欺师灭祖。娘,咱们是站在最高峰的人,笔比刀锋利。”

公主表情里,逐渐多了惊喜。

“看样子,你愿意入世、不想做和尚了?”公主问。

裴应:“我喜欢佛法而已。”

况且,他也有他的贪恋。

从小,他想要什么都可得到,对这个世间少了些敬意。

韶阳两年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