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宁知晓她在卖人情。

她愿意多个朋友。

未来三年,窦家依仗她的地方多。商户财力厚、势力薄,在盛京城这样权贵如云的地方,举步维艰。

骆宁拿了钱,就等于允诺做窦氏靠山。

她做鬼时见过窦氏发迹,知晓窦大太太的人品,相信窦家不会给她招灾惹祸。

她收下了银票,拿出一半:“你们铺子做买卖,小伙计什么都知晓。这笔钱给您,您每个铺子指派个人,专打听。往后我想要什么消息,就问您。”

骆宁哪怕有些记忆,也不可能事事都知晓。

就像窦氏砚台,她也是在记忆里搜了又搜,苦想了好些日子,才把他们家给罗列出来。

权贵之间的消息,萧怀沣应该都知道。

可市井的情报,也有意义,将来许是能派上用场。

窦大太太收下了:“王妃放心。”

骆宁有事托付她,就是愿意做窦氏的依仗,窦大太太欣喜不已。

她悄悄来、悄悄走。

骆崇邺又叫骆宁去外书房,骆宁拒绝了他。

骆宁知晓他想谈什么。

他一股脑儿求权、求财,却半生都没搞明白自己的优势与短处。总而言之,心智不坚、目光短浅。

他叫骆宁去外书房,肯定想聊白玉麟和白氏的事,甚至聊到建宁侯府。

估计是叫骆宁威胁白玉麟,利用白玉麟将骆家和建宁侯府搭上关系,彼此联手,将来在雍王府里,用王侧妃做帮衬。

还打着“为骆宁好”的令旗。

骆宁想想,这些话她一个字都不愿听。

前世,骆崇邺从未关心过她死活;今生,骆宁告诉自己也要如此。

父不慈,女就不孝。

转眼到了七月下旬,早晚的风有了稀薄的凉意。

一日午后,有个小丫鬟来找骆宁的丫鬟冬烟,想借个鞋样子。

文绮院除了秋兰、秋华,另有两个丫鬟初霜和冬烟。初霜“失踪”后,院子里没有添人,只余下了冬烟。

冬烟今年才十三岁,没初霜那么机灵,沉默寡言的,不过做事勤快。

她极少到骆宁跟前服侍,只做些粗活。

“那个丫鬟是谁?”骆宁问秋兰。

秋兰出去看一眼,回来对骆宁说:“叫春桃,是二少爷院子里的粗使小丫鬟。”

“她跟冬烟怎么认识的?”

“回头我问问冬烟。”秋兰说。

晚夕,秋兰特意去叫了冬烟过来,板起脸问话。

冬烟一五一十告诉了她:“前些日子她鞋子坏了,正巧我在门口,她问我借一双;后来她还了我一双,还跟我讨要鞋样子。”

又道,“就见过这么两次。”

秋兰表情严肃:“要处处当心。二少爷不在家,她院子里的人自有樊妈妈管着,你不要随意与外人来往。咱们院里的规矩你是知晓的。”

文绮院一个粗使丫鬟、两个粗使婆子,怕秋兰胜过怕骆宁。

秋兰也不是很凶。相反,她平时挺温柔的,但她一丝不苟、不讲情面,丫鬟仆妇们领月例银子都要经过秋兰的手,她因此积累了威望。

冬烟道是。

此事落下不提。

可骆宁这个晚上,莫名做了个梦。她梦到前世秋兰的死。

一头撞在墙上,为证骆宁无罪,她头破血流。她没有一时就死,骆宁抱着她,那血染透了她衣衫。

秋兰一点点断了气,骆宁的灵魂也被撕裂,痛彻心扉,她一头冷汗醒过来。

醒过来,没有上次的心悸,很清楚只是一个梦。

“大小姐,是醒了吗?”睡在她脚榻上值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