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妈妈还说,她先这么叫着,是叫给外人听的。等王妃进府,要是王妃不喜欢,再改一个。”

然后问骆宁,“大小姐,您可以给我改叫桃花吗?”

“还是叫桃叶吧。”骆宁道。

初霜:“……”

事情说完,初霜就退下去了。

骆宁坐下喝茶,慢腾腾想着心事,萧怀沣姗姗来迟。

他见她衣着鲜亮、头上还戴着珠花,问:“进宫去了?”

“是。”

果然如他所料。

骆氏阿宁不知是自负容貌出众,还是懒得梳妆,平时出门都衣着随意、不施脂粉。

素净极了,偏又生得浓丽。

只有进宫,才穿桃红色上襦,绣繁复折枝海棠花,一团锦簇。盛夏天热,她面颊被热得似扑了一层胭脂,人比花娇艳三分。

萧怀沣的明堂,庄严肃穆。他进门时,她坐在椅子上,似给这明堂添了一抹艳光。

满室绚烂。

“听说了宫里的事?”萧怀沣坐下,婢女给他上茶后,他啜饮一口才问。

“我去的时候,有管事姑姑来回话,说丽妃被贬为美人、打入冷宫。”骆宁如实说,“母后说,因她用砚台砸了大皇子,害得大皇子半夜发烧。”

萧怀沣又喝了一口茶。

“的确。”

“怎么回事?”骆宁赶紧问,身子往这边侧了一点,“澄砚窦家的皇商,是否要拖后?”

“这倒不必。”

萧怀沣喝了半杯茶,润润嗓子,就把昨日宫里的事,说给骆宁听。

郑皇后与陈美人抱着大皇子去给太后请安。

大皇子这几日睡不安稳,陈美人想讨要太后小佛堂的一点香灰,给大皇子冲水服用。

丽妃也来请安。

“……丽妃数落陈美人,不该如此愚昧,用香灰给孩子凝神。陈美人一向软性子,谁都可以说她几句,母后却不太高兴。”

小佛堂里,当时气氛有些紧张。

丽妃说完了,也自觉不妥,想要解释,皇帝来了。

陈美人受了委屈,当即落泪,皇帝问她怎么了。

“陈美人就说,丽妃不敬太后与皇后,公然冲撞她们。丽妃自然辩解没有。”

皇帝没顾上询问,就叫人把丽妃拖下去,给她禁足。

丽妃想要挣扎,往前扑,正好案几上放了几个砚台。

她的手往前推,一方砚台就这样飞出去,好巧不巧砸到了抱着大皇子的乳娘身上。

“当时很混乱,大皇子就哭了。可能是乳娘被砸到了,疼的时候抱紧了一点大皇子。可乳娘不会承认。

不管是皇嫂还是陈美人,都一口咬定那砚台砸了大皇子的脚,大皇子才哭的。

丽妃被带回她宫里禁足,皇兄罚她抄写一百遍佛经与宫戒。原本轻拿轻放的,谁知大皇子回去后吐奶,夜里又发烧。”

骆宁静静听着。

丽妃得宠后,有些嚣张。

可能她自己觉得只是活泼,皇帝也喜她这样灵巧,但落在郑皇后和陈美人眼里呢?

尤其是她那么爱说爱笑的。

上次皇帝在她宫里晕厥,太后已经恼了。

大皇子是什么缘故吐奶、发烧,外人不知情;可丽妃砸了大皇子,却被坐实。

皇帝盛怒之下,就废了她,将她打入冷宫妃子再贴心,也没有皇嗣重要。

“陛下可知晓那是湖砚?”骆宁问。

萧怀沣:“我的人已经提醒了他,他知道。”

“这几日皇商就要定下来,希望不要再出岔子。”骆宁道,“也万幸,不是澄砚砸了大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