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宥接过来,再次行礼:“多谢祖母。”

这边客套完毕,那边镇南侯府众人也下了马车;周家的人稍后。

热热闹闹,骆家众人却统一把视线落在白氏身上。

她怎么在这里?

老夫人也凝眸望过去。

镇南侯骆崇邺瞧见了白氏和白玉麟,气不打一处来;再看邱士东,微微蹙眉。

骆崇邺见过这个人,有些印象。是白玉麟的至交,做些买卖。

生意人低贱卑微,哪怕生得还不错,也没什么值得骆崇邺放在心上的。

他看,侯府其他人也看。

骆宥同时回头。

“你来做什么?这么大热的天,怎么跑出来?”骆崇邺问白氏。

白氏看到了侯府这么多人,还有管事,先是一阵心慌。

心慌很短暂,一瞬即逝,脸上立马露出凄容:“我儿子要去念书,我不能送送他?”

“你还在病中……”

骆宁见骆崇邺还没有抓到关键,上前几步:“娘,早上派人请您起床送送阿宥,您那边的甄妈妈说您身体不好、起不来床。怎么一转眼,您冒着暑气到了城外?”

又费解似的,“送阿宥,怎么不在家门口送?”

白氏面容一僵:“我做娘的,何时何地送自己儿子,是犯了王法吗?”

“道理不通。娘,您问问别人,您这说辞可信吗?”骆宁道。

一旁的白玉麟笑了笑,挡住了白氏,对骆宁说:“阿宁,是舅舅想要单独送送阿宥。

昨日登门,闹得有些不太愉快,怕妹婿多想,这才特意到这里等着,不想你们误会。”

又说,“你娘她身体很好,是旁人污蔑她发疯。我叫了她来,只是和她一起送送阿宥。”

众人看向他。

骆宥的眉头,再次拧起。

他还没有说话,骆宁开了口:“大舅舅,你是故意冒犯我爹爹,什么叫怕他多想?倒打一耙,说得好像我爹爹气量小。”

骆崇邺听了这句话,很舒畅。

他差点也被白玉麟绕了进去。

白玉麟面上尴尬:“阿宁,这……”

“你冒犯了我爹爹,不想着和解,却偷偷跑来见我弟弟。大舅舅,你要教我弟弟不孝吗?”骆宁又问。

骆宥忍不住插话:“的确如此。”

又道,“我娘病情这样严重,偏偏大舅舅和表姐一口一个‘无碍’,分明讳疾忌医。要不是他们作梗,我娘的病早好了。”

还说,“我劝娘保养,他们不听,甚至叫个外人来骂我没有孝道。岂有此理。”

他说着,指向了邱士东。

骆家众人都看向了邱士东。

“他是何人?”一旁的三夫人,笑着问。

白玉麟:“是我朋友,恰好路过。他还没有见过读书好的,这才想见见阿宥。”

“您朋友是何人,姓甚名谁?”骆宁又笑着开口,“大舅舅,是不能说吗?”

白玉麟:“岂会?他是湖州盐商,名叫邱士东。”

骆宁诧异:“是早年与我娘定亲的,那位邱老爷吗?”

侯府众人:!

骆崇邺似被猛击了下,愕然看向骆宁,又看向白玉麟和白氏。

白玉麟、白氏甚至白慈容,肉眼可见有点慌乱;邱士东表情也闪了下,但很快恢复了从容。

“那是谣传……”白玉麟先开口。

“是不是谣传,派个人去趟余杭官府,查一查当年的庚帖,不就什么都知晓了吗?

我可是听甄妈妈抱怨,夫人要是不嫁到骆家,嫁去湖州邱氏,日子比现在富足舒适,还说骆家都靠夫人呢。”骆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