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容易。”骆宁说。

“他这次晕厥,幸好有魏王妃射杀祥瑞,朝臣与御史台才没有借口攻讦他。”萧怀沣道。

话题转回了祥瑞,“对老四夫妻俩和王家,算是一次打击。御史台不会放过他们,会念叨很多年。”

骆宁当然知晓。

前世御史台也骂了萧怀沣很多年。

“……那日,本王并未把你的话抛在脑后。本王面前两次跑过鹿,都没有动手。想来袍子不可能是祥瑞,才射了它。”萧怀沣突然说。

他声音平稳,表情冷肃,眼眸深邃藏匿着情绪,看不出他此刻心里想什么。

骆宁失笑:“王爷想跟我道歉?”

“……骆氏阿宁,不可得意忘形。”

“王爷还不如崔小姐。崔小姐感激我,送了红宝石头面,真心实意向我说了她的傲慢。王爷却怯懦了,不肯承认。”骆宁说。

萧怀沣看向她,眸光似开刃的剑芒,“休要胡言。”

骆宁自然甘愿做他下属。

可要是能更受器重,就像有些厉害的幕僚,不可取代,骆宁的日子会更好过。

她跃跃欲试,给自己加份量。

萧怀沣目光不善,她也不退缩。人的确会得寸进尺,一步步索求更多。

“王爷别恼,我知晓您英明睿智,擅长听八方意见。祥瑞一事,避免了灾祸,我很满足了。”骆宁道。

她这番话,自己听着,好像有些过分了她在以退为进。

果然,萧怀沣听得懂。

他脸色几变,最后叹了口气:“本王有歉意,当时没有把你的话当回事。此事你办得很好,本王也有额外奖赏给你。”

骆宁:“……”

居然逼迫成功了。

萧怀沣似乎也不是那么难以拿捏。

下次有机会,再试试。

萧怀沣应下了骆宥念书、皇商两件事,另外向骆宁道歉,还给了她一万两的银票和两套头面。

大方极了。

半下午,日影西垂,暑气散了些,骆宁回了镇南侯府。

翌日,太后召见骆宁。

也是问祥瑞被杀的事。

骆宁能说则说,不能说就闭口不提。

骆宁离开后,太后又见了崔正澜。

“……肯定是四哥的阴谋。”崔正澜说,“王妃推演出了真相,她没有怎么打猎物;四哥却只打了一只山鸡,分明有鬼。”

太后沉吟,半晌才开口:“你差点射到了?”

“是。是王妃把那箭打偏。”崔正澜道。

太后笑了笑:“你与她,倒是一见如故。”

“没有。”崔正澜非常直白、公正,“见面时,她与普通闺秀无异,我并不太愿意亲近她。

可她救了我与崔氏一次,我自当敬她为主母。有恩报恩,我不是不知好歹之人。”

太后失笑,拍了拍她手背:“你这性格,不像你爹娘,倒跟你大伯一模一样。”

又道,“雍王内宅和睦,哀家也欣慰。”

崔正澜走后,太后在想骆宁的事。

太后也觉得,祥瑞是魏王安排的,可骆宁识破了阴谋。

骆宁应该接触不到魏王。不是雍王得知了消息,就是骆宁的推演术更进一层。

“阿宁了不得。”太后想。

她略微坐了坐,起身去看皇帝了。

皇帝“大病初愈”,这些日子的奏折,都是太后与郑皇后轮流念给他听,他口述意见,再由秉笔大太监誊写。

太后冒着炽热的大日头,乘坐辇车去了皇帝寝宫时,发现丽妃来了。

皇帝在丽妃宫里发病,她躲了好些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