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满和蒋随又去看?她,她眼睛浮肿,人也憔悴。
“他刚才走的时候,我还?在挽留他,你们说我是?不是?很没出息?”
乔满和蒋随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安静地看?着她。
“我问他为什么不能像以前一样,为什么一定要走,你们知道他说什么吗?”
“他说,如果从头?到尾不知道真正的心动是?什么感觉,或许他还?能跟我凑合一辈子,但是?现在,他已?经没办法自欺欺人。”
“他说和我在一起的时候年纪太小,所有人都说合适,他就以为合适,直到遇到了那个人,他才知道爱情从来都不等同于合适。”
“他说他想继续跟我在一起,想照顾我、陪着我,尽他身为丈夫该尽的责任,可他一看?到我,就感觉很痛苦……我和他在一起二十年,他现在说看?到我觉得痛苦。”
蔡阿姨还?说了很多,乔满和蒋随都已?经记不清了,只记得她当时看?起来有点可怜。
再再后来,蔡阿姨也走了,那座总是?有很多零食可以吃的房子被封存,没有出售,也没有再打开。
蔡阿姨走的时候,乔满和蒋随正在班里上课,没能去送她。
对她的最后一点印象,就是?她被丢下后坐在地板上又哭又笑的样子。
最后一口粥被乔满吃掉,她撑得挺了挺腰:“出去散散步吧。”
“不去,老实躺着。”蒋随收拾了碗筷,准备拿去水房刷。
乔满无奈:“散步也不行?”
“明天可以,今天不行。”蒋随回答得很果断。
不能再犟了,再犟下去宦官也要造反了。
乔满审时度势,默默躺下。
蒋随见她还?算老实,这?才拿着碗筷去水房。
今晚急诊还?算安静,病房也没有来新人。
女人走了之后,那张床就空了出来,蒋随静静躺在上面。
跟乔满铺得软和舒适的病床相比,他的简陋到连个床单都没有。
房间里没有开灯,也没人玩手机,两人只是?躺着,耳边静到能时不时听到门外的脚步声。
许久,乔满突然开口:“睡着了吗?”
“没。”
就知道他睡不着。
乔满无声叹息,往旁边挪了挪:“过?来。”
蒋随没动:“床太小了。”
“挤一下就行,又不是?没挤过?。”乔满还?在催。
蒋随那边安静片刻,到底还?是?摸着黑过?来了。
一米宽的小床,躺两个成年人确实勉强。
蒋随躺下时,甚至能听到床腿抗议的吱呀声。
乔满不断调整,蒋随也在挪,直到两人调整好姿势,才一同停了下来。
床腿总算不抗议了。
蒋随的下巴垫在乔满头?顶上,静静数她的呼吸。
数到第十下时,他忍不住问:“还?疼吗?”
“不疼了。t?”
蒋随:“麻药劲早就过?了,怎么可能不疼。”
“知道你还?问?”
蒋随:“我问你,是?给你机会撒娇,不是?让你撒谎。”
“哦,疼。”乔满随口敷衍。
蒋随当即就要起身。
乔满眼疾手快,用没受伤的左手把他扯回来:“干什么?”
“找医生。”
“……老实点吧你。”乔满无语。
黑暗中,蒋随声音透着一丝紧绷:“很疼吗?”
“没有很疼,只是?一点点疼,要是?真的很疼,我下午也不会睡那么沉了。”
蒋随被她说服了,放松身体继续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