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近四年来,他头一次这么近地看她。
他发现,这个长得还算清秀的姑娘,竟哪里都很合他的眼。
她醒过来时被他吓到的样子像只受惊的傻狍子,居然瞪大眼忘记了呼吸。他又有些想笑,可他忍住了,用质问代替。
当她说出“目的是你啊,因为我喜欢你”这句话时,他心中像有人点响了礼炮,轰轰作响的噪音中,分明有着斑斓的璀璨。
他来不及探究那是一种什么心情,闻澜的唐突出现,令他下意识就将她藏了起来,可还是被闻澜发现了。他不知道闻澜有没有看清她的样子,有没有发现她就是之前那个“特别的女孩”。他将她藏在身后,挡在她与闻澜之间,将她推出了门。
那晚他和闻澜说了她的身份。他说她在办公室里找东西时被他发现,他没有戳破,是因为想要请君入瓮。
他一向不愿让闻家插手自己报复的事,他一而再再而三地破例,不过是为了消除闻澜对她的“误会”,不对她下手。
可他终究是低估了闻澜。
闻澜在茶水间打她的事,传得沸沸扬扬,但他却不能为她做些什么。他以为受了这等侮辱,她定会离开公司,他心烦意乱了一夜,第二天看见她好整以暇地坐在办公室时,心中烦躁的火焰渐渐熄灭了。
她还在,那就好。
他知道公司许多人为了讨好闻澜,明里暗里都欺负她。每当他淡淡提起,闻澜总会呛他一句:“我不过是为你打抱不平,宋亦夫的女儿,这点惩罚不算什么。”
他头一次对闻澜发火:“我的事,你并没有资格插手!”
女人关于威胁自己感情的的第六感,总是这样准。
闻澜大约是早就察觉到了他对宋初慈的不同,于是变本加厉起来。最后,竟将她推至虎口,他得知消息赶去时,她已经吓坏了。他把她拥在怀里,她紧紧攀着他,一直在发抖。
她脸上被玻璃划破,流了很多血。
那一刻,他是她在茫茫大千世界里,唯一的倚靠。
那一刻,他宁愿相信她是真的因为喜欢他才一直坚持到现在,为他涉虎口。他叫她“小初”,他从很早以前,就想这么叫她,这个只属于他的称呼。
她吻上他的唇时,他的脑子像炸开了一般。
他没有同其他女人这样亲密过,这是他的初吻。
他从不知接吻的滋味是这样美妙缠绵。他凭着本能加深了那个吻,像个久旱逢甘雨的旅者。
很久以后,程靖夕也曾无数次问过自己,他若早知道,她掀起的波澜会颠覆他整个人生,他还会在最开始将计就计,任由她靠近他的心,成为他的软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