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澜,可他早就同闻澜言明,只当她是妹妹。”
袁北辙还说,程靖夕一直都在为没能见上闻教授最后一面深深自责。闻澜是闻教授唯一的血脉,程靖夕对他们一家满是歉疚。就连在墓园见面的那次,他也是因为担心闻澜会出手伤害我,才会将她控制在身边,因为当时的闻澜已经神志不清。
“他找不到你,他跟我说,若一个人费尽心思却怎么也找不到另一个人,那对方一定是真心要藏起自己,是谁都找不到的。他每天都会去你父亲的墓地等你,他说你不会见他,可你会去看你父亲,那么只要他等,就一定会等到你。程先生确实是等到你了,可是,宋小姐,你从前都愿意听他解释,为什么那一次你就不愿听呢?为什么连那么一点时间,都不愿给他?”
我静静听完这一切,就像有人端着冰凉的雪水,对着我从头到脚淋下去,我的心脏麻木得感觉不到跳动,我的脑海里全部都是那天在墓园里看见他时的场景。他是那样小心翼翼,好像我真的是他太过想念而产生的幻觉,一碰就会消失。
很久以后,我开始哭,没有循序渐进,张开嘴就是悲恸的大哭,我知道我错了,是我一时的嫉妒,我嫉妒他和闻澜在一起,我被嫉妒蒙蔽了双眼,我明明长着眼,却看不见他的真心,非得到最后,他用那一跃才撞开我盲目筑在心上的堡垒。
我真的好怕,好怕连告别都来不及,好怕他会带着被我伤透的心,离开这个世界。
可我甚至来不及对他说一声:“对不起,我爱你。”
一个月后,我的身体已经好转,程靖夕也从无菌的重症监护室转到一般的监护室里,还摘下了氧气罩,我终于可以坐在他身边,触碰到他了。
闻澜自那天起,就住进了精神病医院,她受了太大的打击,智力回到幼年,自然,谁都记不得了。
苏荷家从国外请来的医生换了一批又一批,最后她那个未婚夫找来芬兰刚退休的脑科医师,同专家们一起研究了好几天,最终制定了一个成功系数超过80%的手术方案,做完前期的准备工作后,程靖夕就可以动手术了,他醒过来的日子,也指日可待。
一切看似都在向着好的方向发展,可就在程靖夕做手术的前一天,我接到了一个电话。
那天护士来给程靖夕剃头发,我看见他后脑勺上的伤口,那天的记忆汹涌而来,我的心痛得不可抑止。我看不下去,走到走廊上大口喘气,然后我就接到了那个电话。
号码是一串诡异的数字,我犹豫了半天,还是接了起来。
“宋宋……”
那道恐怖如鬼魅的声音仿佛穿透手机,回荡在空荡荡的走廊里。
挂了电话后,我腿一软,跌坐在地面。我靠在那里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后来兰西来了,将我从地上扶起来,问我:“小慈,你怎么了?”
我苍白着脸对他摇了摇头,我说:“没事,只是想到程靖夕明天要做手术了,我有些害怕。”
他给了我一个安心的笑容,握住我紧攥在一起的手,说:“别怕,他会醒的。”
我咬着唇,忍住快要涌出来的泪,点了点头:“嗯,他会醒的。”
那天半夜,我一个人悄悄来到程靖夕的病房,我打了热水,替他擦了遍身体,然后坐在他身边,握着他的手,贪婪地看着他每一寸皮肤,他的后颈上还有针孔留下的轻微红点,触目惊心。
床边的心电监护仪微弱而有规律地发出滴滴声,那是程靖夕的心跳,他还活在这个世界上的证明。
我将头轻轻放在他的胸口,说道:“我很想你。”
我一次一次抱着他,喃喃自语,将这四个字重复了无数遍。
我抬起头,眼泪砸在他脸上,看上去就像是他的眼泪,我颤着手擦去他脸上的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