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顺手从后面窗架上拿了瓶矿泉水,往他后脑勺上敲了一下:“去你的!”
他惨叫一声,车晃了晃,几声尖锐的喇叭声响起,几辆摩的擦着我们的车身而过,我吓了一跳,连忙道歉:“对、对不起。”
阮文毓揉着后脑勺,吼道:“你能不能有点乘客的素养!”
我自知理亏,难得地没有和他叫板,闭上了嘴,专心吃饼干。
很快,车就开到了人民医院门口,我道了声谢,正要下车,阮文毓突然叫住我,说:“小慈,我前段时间刚和女友分手了,也过了一段很痛苦的时期,那次,我还找你喝酒来着,但你看,度过了那个时期,我还是喜欢上了你。”
我觉得有些头痛,说:“你想表达什么?”
他的眼神真诚无辜,说:“我的意思是,你没有必要在一棵树上吊死,或许换棵树才会觉得以前那棵树不怎么样。”
我朝他翻了个白眼,说:“阮文毓,你再这样,我明天就退租了。”
他立马投降:“好,我不说了。”但话虽如此,我关上车门时还是听见他小声嘀咕道,“没有谁一生就爱一个人的。”
我没有说话。人的一生会遇到很多人,有的人会爱上很多人,有的人很幸运,一生就只有那么一个,但不管是很多,还是很少,当你遇到那个对的人时,你自热而然就会停下寻找的脚步,在他身边就会有一种岁月静好、细水长流的温和感,真正的爱情是会让你安下心来的。
对我来说,程靖夕就是那样的一个人。我很幸运,在一开始,就遇见了对的人。
我直接去了苏荷休息的病房,并没有看见她,便转身往兰西的病房走去,果然在走廊外看见躲在安全出口门后的她。
“苏荷!”
她一个箭步冲过来捂住我的嘴:“小声点。”
我拉下她的手说:“你这是干什么呢,当贼还是捉贼?”
“我怕兰西知道我在这里。”她把声音压得特别低。
我一愣:“我都来了,你不打算一起进去看看他吗?”
她咬着唇,半天,吐了句:“你去吧,我发现我还是没有心理准备,不知道怎么面对他。”
我把她的手一拽,拍着胸脯保证:“有我呢,瞎担心什么。”
于是,苏荷跟在我身后踢着正步朝兰西的病房走去了,我把门拉开条缝,想要看看里面的情况,刚弯身探过头,就正对上兰西打量我的视线。
他说:“你这是干什么呢,当贼还是捉贼?”
这句话一分钟前我也对苏荷说过,我和兰西不愧是青梅竹马。
我尴尬地咳了声,直起身,大方地走了进去,然后我发现苏荷没有跟上来,我又将半个身子探了出去,冲门口畏首畏尾的苏荷悄声道:“进来,叶笑笑不在。”
苏荷这才扭捏地迈进来,低低叫了声:“兰西。”
兰西刚才还情绪高涨的脸瞬间就耷拉下来,他说:“这里不欢迎你,请你出去。”
苏荷咬着唇,看上去快要哭出来了,而她的声音也确实带着哽咽,她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恕我眼拙,我还真没看出来你不是故意的。”兰西以一种阴阳怪气的语调打断了她。
我实在是看不下去,走过去推了他一把,看上去很用力,其实只有我和兰西知道,我一点力都没用,那只是做个样子,我说:“你怎么说话呢,你和苏荷认识这么多年,还不清楚她的为人?她会故意伤害你吗?”
兰西愤愤地转向我道:“我就是太清楚她的为人了,才会对她失望。我就不明白了,笑笑哪里得罪她了,她居然要拿酒瓶砸她!”
我说:“不是叶笑笑得罪她了,而是叶笑笑有愧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