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2 / 3)

他还是一贯冷清的模样,没有什么表情的脸像雕刻千年的古像,他的手一寸一寸地从我的发上抚过,最后停留在我的脖颈间,稍稍用力,我听见他的声音回响在空荡荡的室内。他说:“这样的结局,不是你一开始就该预料到的吗?还是,没有按照你的剧本演,让你失望了?”他手上的力道渐渐加大,我感受到了窒息的滋味。

就在我快要喘不上气时,他猛然间松开了手,没了支撑的我重重跌倒在地,他连看都没看我一眼,大步走出书房,边走边吩咐站在门外的袁北辙:“锁上书房门,看好她。在我回来前,不许她踏出去一步。”

“程先生,这样对宋小姐是不是有些过分……”

“什么时候你也敢质疑我的话了?”

“是,程先生。”

厚重的实木门被重重关上,落锁的声音像砸在我心上,我躺在冰凉的地面,从小声啜泣变成撕心裂肺的大哭,又从大哭变成抽泣,我恍恍惚惚地哭了多久,只觉得自己似乎是置身于黑暗寒冷的荒野之中。保护我的大山已倒下,暴风骤雨侵袭着我,我又冷又痛,当真体会到了什么是生不如死。

不知道过了多久,书房的门开了,我掀开眼皮,看见光亮中有模糊晃动的身影,有人拉起了我,扶我坐在沙发上,拍着我的脸,像隔着很远的距离叫我“宋小姐”,又似乎往我嘴里喂了些什么,又过了一会,眼前一切才清晰起来。

首先看见的是袁北辙焦急的脸,然后是程靖夕,他看着我,眼神微微闪了闪,就避开了。

袁北辙说:“宋小姐,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你已经两天没进食了,都怪我,我应该回来看看的。”

已经两天了?

我已经浪费了两天,老宋现在只有我能救,我怎么能为自己的感情创伤在这里悲伤。

我着急地拉住袁北辙的手,大约是哭了太久,我的嗓音听起来沙哑得可怕:“阿辙,你能不能送我去苏荷家。”苏伯伯人脉那么广,一定有办法。我一边想,一边扶着沙发背想要站起来。

“你不用去找了。”一直没说话的程靖夕开口了,他沉默了一会,躲着我的视线,继续道,“宋亦夫……在看守所自杀了。”

轰一声,像地动山摇,脚下的大地轰然倒塌,我的眼前一片白,耳中的嗡鸣声越来越大,最后变成尖啸。持续了很久,我的头很痛,像要裂开,可我还是忍住痛,问他:“程靖夕,你没有骗我?”

他没有说话,已是答案。

意外的是,不知道是不是已经历过了大悲大痛,在得知全世界最爱我的那个人离开后,我竟然没有哭,也哭不出来。

我低头沉默了一会,又抬起头看他,像从未认识过他那样:“什么都可以造假,可是感情假不了。我对你的感情,你竟从未用心去感受过,你没有爱过我,那样也好。”

我从手上摘下他送给我的订婚戒指,放在沙发上。迈出步子时,我支撑不住地晃了晃,袁北辙扶住了我,我推开了他,转头对程靖夕道:“程靖夕,我们宋家、我,真的再也不欠你什么了。”这一句话,我说得极为缓慢,像要把每一个字都刻在自己和他的心上。

他始终没有说话。我走出去时,天已大亮,阳光很刺眼,我却没有感到不适应,我抬头看着天空,突然感觉没有比此刻更孤独。不知看了多久,直到一片雪花掉在脸上,我才从冰凉的感觉中恍然回神。伸手去抹,却触到一片湿意,原来并不是我没有哭,而是这眼泪变得悄无声息。

原来,在痛极的那一刻,是连哭,都没有声音的。

那是2010年的第一场雪,它在刺眼的阳光中来临,细碎的雪花飘落在我脸上,转瞬即融,凉意透过肌肤蔓延全身,我冷得发抖,也更清醒。原来这个世上,万物皆有规有律,不管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