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嘟囔:“你放心吧,我就是觉得那梦太奇怪了,所以瞎猜一下。我那么好客的人,怎么会把人从迷天盟里吓跑。”
她昨日为了赔礼道歉,还专门请傅红雪了一顿饭。为了让刚来迷天盟小住的人感觉到此地的热闹气氛,她向黄蓉借了几道菜谱,又请了“饭王”张炭来当个吃饭的陪客,别管是谁参加这样的酒宴,都该胃口大开,把酒言欢才对。
就是那傅红雪稍微孤僻了一点,离开的时候表情还有几分古怪。
温柔认真数了数,张炭吃了十几碗饭,已算收敛的了,不应该把人吓到的吧……
雷媚和关纯对视了一眼,觉得不需要温柔多说,她们都能猜到她此刻在想些什么,忽然又有点叹气的冲动。
但这叹气大约并不只是因为温柔的行为,而是因梦境和现实的对照生出的感慨。
梦境里的昏昏世道,虽有人意图逆流而上,仍旧难以揭开变革的序幕。
雷媚虽然以风雨楼郭东神的身份,在风雨楼与六分半堂的交战里,对着雷损给出了致命一击,但她仍旧命如浮萍,先后“投效”白愁飞与方应看,甚至帮助方应看杀害了他的义父方歌吟。
那叛国求荣、杀父夺权的方应看,没有早早被揭穿真面目,便成了更多人的噩梦,甚至拿到了伤心小箭这门武功,几乎练成了山字经。
反而是那金风细雨楼飘摇欲坠,像是要与苏梦枕一样长埋地底。
北方的金戈铁马,也抢在了当今天子亲掌大权之前,向着南方迫近。
一时的胜负好像分了出来,但在天下纷争面前,汴京没有人是赢家。
大厦将倾,又有谁能笑得开怀呢?
温柔的天真,也变成了不合时宜的东西,在滚滚而来的潮流面前,只会被碾碎在尘埃当中。
幸好,有一个人抢先一步振臂高呼,拨动了汴京的格局,将迷天盟变成了一只撑在头顶指引方向的手。
在这只手上,曾经被裹挟进乱流当中的人,也能重新攀援而上,在掌心里开出一朵花来,就比如,此时仍在北方指导的李萍。
想到这里,关纯唇角的笑意真切了几分。
那梦境太过真实,让人很难觉得那仅仅是个梦而已,但只要它并非现实,又何必在意那么多。
她像是为了说服温柔,又像是为了说服自己:“梦里的东西总是相反的,如今天下有望,梦里就再水深火热一次,如今许天衣鼓起勇气来追求你,梦里却死于非命。或许也只是想让你多珍惜眼前人而已。”
温柔:“……所以你跟我做的梦是一样的。”
关纯顿时失语。
温柔以头抢桌:“这一点也不合理好不好!”
她越想越觉得,该当找个擅长解梦的道士,来评判一番这梦境的因果由来。若是这代表着什么未来的困境,那就该尽早做出行动。
如果是上头的问题,反正她们现在胆子大的人多,大不了趁着陛下来迷天盟体验生活,偷偷把他给埋了,也省得他继续觊觎师姐姐。
大概是她这个表情太过危险,关纯咳嗽了一声以示提醒。
温柔顿时回到了正襟危坐。
关纯的提醒也还有另外一个缘由。有个十五六岁的姑娘端着茶朝着这边走来,似乎有些疑惑为何这三人会凑到一起,但还是一言不发地退了下去,朝着远处的一座小院方向走去了。
温柔压低了声音:“她不是挺乖的吗?为什么师姐姐说只有你最适合来管她。”
关纯摇头:“看人不要看表面,要把她引入正轨,还需要些工夫。”
这年纪不大的女孩子名叫上官小仙,乃是昔日金钱帮帮主上官金虹,和林仙儿的女儿。上官金虹死后,林仙儿带着女儿住在娼馆,直到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