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

船上的人都能看得到,多情公子侯希白并不是自己单独上船来的。与他一并踩着小船跳上大船的,还有一位玄色长衫的公子,轻功比起他来有高无低,更不似侯希白一般失态,弄出了这样大的动静。

宋师道也颇为赞赏地看着这容貌俊逸神态狂狷的青年,大觉对方相比侯希白,属实要沉着冷静得多,并未对师姑娘露出半点的失态,不知又是江湖上何方势力栽培出的人物。

他有着一头格外醒目的白发,特征极是好认。按理来说,若是先前曾在江湖上走动,不应该没有传出过任何的名声。

除非……他和师姑娘一般,先前还在师门中静修。

侯希白挫败地扯了扯嘴角,足尖一勾一挑,不必弯腰伸手,那把标志性的美人扇,就已重新回到了他的手中。

他方才没能给眼前的绝代佳人留下个好印象,此刻总不能再无视她的问题,执扇回道:“这是我的师弟沈孤雁,先前未在江湖上露面,便没传出什么名号来。”

宋师道“咦”了一声,“原来侯公子还有个师弟,若是现在才出来行走的话,先前应当是在跟随令师学艺?”

侯希白笑了笑:“宋公子说得这是什么话。我又不似宋公子你一般,能有个号称天刀的父亲,更没有这个本事,立地悟道习武,自然是有师父的。不过你也知道,我就会些风雅本事,宁可游戏花丛,武功也就只有轻功拿得出手,我那师父……自然也只是个世外闲人。”

这话客套客套也就算了,以宋师道的眼力不会看不出,侯希白这话中有几分真伪。

他能四处绘制美人图,却从不被人找麻烦,本事自然不小,而他的那位师弟,怎么看都不像是个普通人。

若不是这名为沈孤雁的青年看来目光清正,从未斜视到师姑娘的身上,侯希白也已为自己先前的失礼而道歉,宋师道便不会如此刻一般,答应了侯希白暂时借船落脚的请托,给两人找了客房安顿下来。

只要这两人少将主意打到师姑娘的身上,捎带他们一程倒也无妨。

但宋师道又怎么会想到,当夜色降临的时候,一道玄色的身影如同夜色里的鬼魅,从客房的窗扇一掠而出,顺着船舱间的阴影流动,游进了一扇半开半合的窗户。

那客舱的窗户摇晃了一下,在无声之间合拢了起来,隔绝开了窗口的一片月光。

就是在月光消失的刹那,一道烛光燃起在了客房的桌案之上。

不,不只是烛光,还有另外的一道光。

沈孤雁没有后退,只是停住了脚步,垂眸看着自己的脖颈之前。

他落地的刹那,被烛光照亮一线的剑光已经横在了他的面前,仿佛他要再往前走出一步,这剑便要削断他的脖子。

这显然不只是对他夜半擅闯的惩罚,还有其他的私人恩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