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止不敢去赌,若是裘千尺随着师青若离开了此地,他到底是再不能像先前一般诓骗于对方,还是又需要花费另外的两年。

他连忙匆匆走了下来,眉眼间闪过了一缕显而易见的忧伤。

眼见此景,裘千尺不由面色一软,“不,我只是需要去北方确认我两个兄长的安危,等到得知他们无恙后,便会重新返回绝情谷中。”

“……不能,为了我留下来吗?我怕你走出这里,便再也不会回来了。”公孙止的眼里悲伤更重。

裘千尺险些要说出个“不走”来,却还是咬了咬牙,“我会尽快回来的。”

“那么,”公孙止垂眸思量了片刻,问道,“我可否与姑娘一并北上?”

他没有说什么太过煽情的话,譬如当他看到裘千尺闯入谷中的那一刻,就已对她情根深种,绝不愿分离,只这一句“一并北上”的请求,就已让裘千尺心神一乱。

与先前那句“讨佳人欢心”合并在一起,简直是一记绝杀。

若非先前师青若告知她的消息太多,让她有一阵心乱,她简直想要先与公孙止在此地成婚,再北上去寻兄长。

只是这样做,未免操之过急,好像并不那么合适。

但还没等她作答,师青若已抢先一步开了口,“公孙谷主,你说这话的时候,不觉得心痛吗?”

“……?”公孙止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师青若。

心痛?他为什么要觉得心痛。

可他收回了些许注意力,却惊见自己腰间的那只锦囊已不知何时,落到了她的手中。只剩下了两条断裂的系带,还挂在腰封之上。

而在那锦囊之中,正是他先前所说,留在身边的那枚绝情丹。

公孙止面色一变:“姑娘这是何意?”

这好像不是个客人该有的表现!

师青若又不是没做过缺德的算计之事,算计的还是眼前这个人渣,更不会让她有半分的包袱。

她含笑答道:“我确实该给公孙谷主和裘姑娘道个歉,但现在又好像不必了。我昨日怕你给了梦枕一枚假药,不得不出了个馊主意,便是趁着夜间,以情花刺中了你的手指,又在今日引起你对裘姑娘的情意。想来,公孙谷主自己吃的,必定是一枚真药。”

“哪知道你这人倒也奇怪,明明自诩对裘姑娘情根深种,说起绵绵情思来,却一点也不见情花毒发作的迹象。”

“可你若说自己因久处绝情谷,早已不再受到情花毒的影响,那你又为何”师青若转眸,认真地端详了一眼手中的绝情丹,“为何要在身边备下这枚解药呢?”

她说话间,毫不犹豫地将那枚绝情丹抛向了苏梦枕的方向。

公孙止也这才发觉,他先前将所有的注意都放在了师青若和裘千尺的身上,竟未曾看到,那位苏公子的身边,已多了个人质。

他顿时心口一痛。虽只是短暂的一刹,但已足以让紧盯着他的裘千尺察觉出异常来。

完了!

公孙止的脸色唰的一下惨淡了下来。

只因此刻,被苏梦枕制住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柔儿。

“我不喜欢拿人作人质,但她既然与你合谋行骗,也怨不得我。”师青若冷笑了一声,“当然,你也未必真那么喜欢这位柔儿姑娘,不过是因为她逃不出你的掌控,对你公孙谷主来说,她能让你安全地付出些许感情罢了。我说的对吗?”

“对什么对!这是绝情谷,岂容你们在此放肆!”公孙止不敢去看裘千尺的表情,只面色冷厉地对着师青若喊出了那一句。

像是为了表示他的愤怒,他几乎是当即就拔出了长剑朝着师青若刺来,仿佛已然忘记,先前师青若能趁着他一无所觉,出剑挑走他的锦囊,此刻也能一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