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梦枕并未策马,而是坐在马车之中。

在他面前生着一盆炭火,被前方车帘边缘带起的风吹得火星忽明忽暗,也照亮了车中他与无情总捕的面容。

按说,他既已将泼皮风的队伍交给了师青若,他自己大可以坐镇于汴京主持后方,不必亲自前来。

但正如他和师青若所说,收复应云五州,乃是他祖父与父亲两辈的希望,他又怎能缺席。

何况……

还有另外的理由,让他想要跟来做个见证。

“师兄”温柔并未得到苏梦枕的答复,很是不满地策马行到了车边。像是唯恐他听不见,又以手搁在嘴侧,扩声喊了一句。

苏梦枕无奈道:“你是北上来历练的,自己不觉得前路坎坷,又有什么能拦得住你?”

“也对。”温柔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

相比她这踌躇满志的样子,拥翠山庄的少庄主李玉函就显然是另一个极端。

他的妻子柳无眉因为需要戒毒的缘故,被扣押在了汴京,而他却不得不遵照父亲的指示随同北上。

也不知道是风吹的,还是本就心情不佳,真是一派如丧考妣的样子。

温柔颇为不屑地轻嗤了一声,转头又觉一阵无名火点得老高,回头劝告:“师兄,你能不能稍微争气一点。”

她往师青若的方向回看,就见那个沈孤雁果然是为了将她调开,才说出这样的话,现在趁着师姐姐身边空出了个位置,早已抢占了上去。

这家伙都在大众心中是个“死人”了还不消停,果然是劲敌!

更讨人厌的是,为了隐藏起身份,他竟将那一头白发给染黑了,看起来还比起先前年轻了好多,越发符合他说的“青梅竹马”身份。

也就是师兄不着急……哦,好像着急也没用。